黑夜里，两人默默地注视着彼此，凌卿像是中了咒，直直地盯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表情才慢慢转变，那冷漠的气质渐渐消，各恨嗔痴杂成了复杂的情绪，而最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我要你说话！”苏莲的再收势不住，哗啦啦的如落雨，而一直绷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爆发开来，她扔下匕首，双手疯狂槌打着他。

不愿在内心里继续揣测她的来意，因为这样只是把伤疤再揭起，重新再痛一次。于是他选择了最脆的方法，大手，伸，又将那把关刀了来。

凌卿只是摇摇，手上这一伤，如何比得过他心上伤的万分之一。但是他不觉得在她仍对他抱有怨恨及不满的情况下，会关心他这微不足的伤。

凌卿默默地拭去她那珍珠般的泪，他不知自己未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如此抚摸她，但现在，至少现在，他无悔于自己的选择。

“你说话啊！我要你向我罗唆，我要你同样的话像念咒般说个不停，不如何，我就是不要看你用沉默对我，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

苏莲打累了，打痛了，最后伏在他膛前大哭，而凌卿好想拥抱安她，大手却僵的停在离她背后一寸之，怎么也无法堂而皇之将她箝制在自己怀中。

到他跟前时，他中一闪而过的漠然与无情，令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凌卿想都没想，再次将关刀往地上一，接着由袖里摸了一把匕首，默默地递到她手上。

他万念倶灰的神情，几乎令苏莲的泪当下溃堤。她明白他是于歉疚，于自责，所以打算任她置，似乎只要她过得好一些，他再怎么痛苦都无妨。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来找他了，而且是在这样的夜。

虽说凌卿以寡言闻名，但对于信任的人，他却是比任何人都还罗唆。苏莲曾经被他疲劳轰炸过好几回，知他这矛盾的格，可是现在，面对她，他却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她已被他排拒在心门之外？

苏莲微颤地拿过匕首，原来他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亏欠了她，所以决定让她亲手解决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恨你至此，非要杀了你才能愤？”苏莲咬着下，但仍是忍不住眶中的泪。

但这明明就对他不公平，因为她的执念，两个有情人走到刀剑相向的一步。她，所以他承受、他隐忍，以他的立场，她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保护她周全，其余的他都可以舍弃，包他自己。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难还要失去另一个挚？

“你受伤了。”苏莲心有些酸地盯着他的手，那怵目惊心的血红，正烧灼着她的心。

“你说话啊！”凌卿只是用那充满忧郁的神望着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他怕自己一开，会是苦苦的挽留，但他从不想勉她任何事，只能无言以对。

如果这样能减轻她对他的怨恨，能化解她心中的伤痛，那么即使他上千疮百孔，也不会叫痛一声。

“你觉得我拿得动这个吗？”眶慢慢地红了，她仿佛受到了他上所传来那自压抑的自责。

瞧着他缓慢的反应，苏莲只觉得心痛。她知他真的受伤了，因为她的怨及排斥而受伤，否则依他的武功，应该在她刚靠近时就发现她了，而不是整个人迟钝到连她都站在他面前，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

他举重若轻地将刀拿到她前，默然无语，一副任君宰割的样。

苏莲摇了摇，她无法接受，但他的沉默，却令她更难受，忍不住用空着的那一只手，用力地槌了下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