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董亦勋教过她的“莫测”，他说这会让对方多忌惮自己几分。

想起他，又是一阵疼痛。

没错，她依然骄傲，依然不想输，就算婚姻情没了，她也要抬。

“嫂，这可不是装贤德的时候，你就不怕那边越来越过分，生生把你给压下去？嫂，您得学学我，想门，没问题，可人得攥在自己手里，免得她飞了天，让大伯里只看得见那个女人。”庄氏怂恿着她去理论。

可是，换的不过是一个婢女，那么若换的是男人，她能用得顺手顺风？

林氏恼羞成怒，一拍桌，忿忿：“狗咬吕宾，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把丈夫的心拴住！”

“不如何，太夫人说了，嗣最重要，前什么都别多说，等郑氏将孩生下来再讲。”

她默不作声，只是似笑非笑的望向庄氏，不说话，却充分表明，自己知她在想些什么。

她去理论，打的不是郑允娘的颜面，而是董亦勋，就算对他心中有再多不满，她也无意与他作对，好聚好散，是她前世今生始终奉行的原则。

林氏见她半分不受煽动，攥拳、冷笑一声：“好个大度有容的媳妇，既知如此，当时让你抬举屋里人，你怎不肯？若是你当时肯给几个陪嫁丫开脸，也不至于替自己找来这么劲的对手。”

满嘴苦涩。

“嫂嫂，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替你呐。”

而庄氏善妒，董亦桥边的女人一个修理过一个，依然无法把丈夫的心留住，只搞得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疑东疑西、脾气暴躁。

“一个妾竟用这般好东西，这就是亦勋的不对了，我都没见过大媳妇穿这么昂贵的饰，不行，这家里还是有规矩的，就算男人不懂事，郑氏也得明白，即便男人再喜，一个妾也不能越过正妻上。媳妇，走！我陪你去说说。”林氏一把拉起她。

郁以乔清楚，郑允娘若能压得过自己，原因只有一个——董亦勋乐意她当赢家，否则就算有孩替郑允娘撑腰，她也没这个胆识。

那么，有了郑允娘，是不是代表，他的心已自她上移去？

“多谢弟妹为我着想，不过几日相，郑氏就如母亲所言，是个懂事明理的，就算王爷送回来的礼踰越规矩，也不是她的错，倘若我上门寻衅，却了个好歹万一，这不仅仅是给王爷打脸，还是教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她这话同时刺激到两个女人，林氏为搏贤名，边有几分长相的婢女全开了脸，可又如何，董将军就算长年在外征战，从外带回来的女人还少过？

郁以乔轻轻地将她的手拂开。“谢谢母亲的好意，既是王爷送的，自然就该她得的，媳妇怎能多说什么。”

不确定这对婆媳有没有在郑允娘面前说过些什么，她不想探听、亦不当旁人的枪杆，她的情事，关起门来理就够。

她不愿意妄自菲薄，可她多少看得事实，即便她声声不愿输，其实早就输得彻底。

劝说不成便翻脸？假戏演不真便丢掉面？

她把剩下的冷茶全吞下，苦涩缓缓从间落腹里，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滋味。细细的寒风从她的孔里一一渗了去，把她的知觉侵蚀千疮百孔。窗外，下雨了…

郁以乔微微一笑。林氏也不过如此呵，说有心计，不过是普遍级，也许手段凶恶，却也不难对付，既然如此，董亦勋那些妻妾又怎会一个个死于非命？

撩拨不起她对郑允娘的嫉妒愤怒，便想撩拨她们起冲突？

郁以乔没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桌面上的冷茶。

见林氏起，庄氏也认为自己该讲个两句话，替婆婆壮大声势，她说：“你既无妇德，又不懂得孝顺婆婆，你早晚要得报应的。”

更何况，郑允娘都聪明地不去多余动作，她傻乎乎地上门当妒妇，岂非落下乘？她已经输她输得很可怜，何必再把肤浅端到别人跟前，旁人看不起自己已是痛彻心扉，她何必再教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原因是，他从未对她们上心吧。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两婆媳门那么久，银喜连茶都没奉上，果然，换了人就不合用，若是紫荷，茶待客这事本无须她提醒。

她问：“母亲，替丈夫找来一堆女人，就真的能将男人拴在旁？为搏得一个贤德名声，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