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是自信，她不过一句暗示的话，他就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不过他说的没错，大夏在很多年前就显了颓败之势，废帝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有个明君对老百姓来说不啻是一件好事。

他在她生病的时候，就私下问过陈嬷嬷和文画，从她们中得知她在文家的待遇，她是作为媵妾嫁中的，她的在家中就欺侮她，自己的亲娘也被大太太掌控着命。她之所以还是清白之，是因为她抢她的，她被关起来，也是因为她。

“臣妾的老家在湖州，是江南的一个乡小镇，臣妾在那里生，长到五、六岁才随着父亲都城，湖州贾富绅极多，无官职一轻，吃穿用度却不比那些王公贵族差。臣妾这些年看父亲职位是越升越，快乐却越来越少，真觉得他还不如江南一富家翁。”

朝政，文知艺不敢吭声，只能任他气呼呼地发。

可她却一句委屈都没跟他诉过，也没仗着自己现在受，就要把以前那些欺侮过她的人再报复回去。

“臣妾一直觉得极必反，荣极而衰，不愿整个家族被糊涂父亲推到了风狼尖上，臣妾求万岁爷，若真到了那一天，在父亲还未犯下大罪前，万岁爷就赐他当个逍遥侯，在家里个舒舒服服的富家翁，父亲日后醒悟了也必定会念着万岁爷的好。”

文知艺的心提到了嗓，就要从他怀里下地，给他跪下磕，他却住她，缓了缓气，放轻声音对她说：“艺娘不须怕，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

她保文家，最终要保护的不过是她那可怜善良的姨娘罢了。

他的面容有几分肃穆。“那可是你的娘家，你的父亲有了权势可是你的倚仗！”

文知艺愣了愣，沉默半晌方老实：“说不怨是假的，万岁爷和臣妾在那之前毕竟是陌生人。但女的命向来不由自己，在家是父亲主，嫁后就得嫁随嫁狗随狗，艺娘是个弱女，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但艺娘愿意顺应天时，不去怨天怨地，只想把前的日过好。”

鬼戎摸着她的发，眸里有了思。

鬼戎将文知艺搂到怀里。“朕要个明君！让天下大同，各族百姓和睦相，连艺娘都知朕是顺应天时的帝王，为什么他们就不懂呢？”

“喔？艺娘的意思是？”鬼戎看着怀中乖巧的女人，垂倾听着她的话。

伸手，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眉间，他回神看她，里有些困惑，不知她要什么。

文知艺这才松了一气。

文知艺抬起小脸，神坦地看着他“臣妾已经是万岁爷的女人，臣妾的倚仗只有万岁爷。”

鬼戎闻言动万分，把文知艺搂在怀中。

他说是这么说，但她毕竟是文家的女儿，这辈都不可能跟文家洗脱关系。她拍抚着他的，柔声：“万岁爷，臣妾能受到你的温柔相待，心里激。臣妾在万岁爷的边，万事有万岁爷在上面着，心里很是安稳，实在是幸运至极。臣妾想父亲在前朝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都是劳碌辛苦，没尝过这清闲的福分。”

顺应天时？好个会人、会说话的艺娘，这样的想法才能在最差的环境里过上最好的生活吧？

“艺娘，你怨朕吗？”怨朕抢了你，把你绑在边？

文知艺温柔一笑。“万岁爷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还有你那个父亲！”鬼戎的眉都要竖起来了。“真当朕是傻的？为了要打击政敌，把自己的对手拉下去，敢在朕的底下耍手段使心，朕会不知那周安的底细？朕现在是缺人用，少不得他，他又是前朝遗臣中权职最大的，朕更不能轻易动他，简直是吃定了朕！”

他轻轻抚着她纤细的背，答应她“你放心，有你这话，朕定保你全家。”

在鬼戎的观念里，女人都是嫉妒、恃而骄，不知天地厚的东西，他兴趣来时会着逗着，但也知不能在她们上费太多的力。

文知艺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就算给她再多，她也不会翻天的女人，这样的人佩得他的，也值得他去。

“艺娘说的对，朕就是那个顺应天时的帝王！”

他说着气就上来了。“朕是新君，现在就敢扣押朕的折，朕自然不能善罢罢休。”

他轻轻“嗯”了一声，却不动，只抓了她的手来放在颊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