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早就放手朝政的顾醒，也没guan路翔接下来想怎么zuo，又一次带着再莱出gong的他，这回所给的理由是，他得去丈量路国几百年来都没丈量过的土地，和去勘査那些可能早就被邻边诸国并吞的边界ma车刚抵路国北边一chu1偏擗的山林，一直坐在车辕chu1陪着顾醒赶车的再莱就显得很焦躁，问了几回她也都不说，直到顾醒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时，再莱却tiao下了ma车，一鼓作气跑至一棵树龄约莫有百年的老松面前。

顾醒抓着被她甩下的大氅，踩过一地的细雪，将它覆上她略显单？的肩tou上，却发现她望着老松的目光一瞬也不瞬。

“怎么了？”

“这棵树很眼熟。”

他正想问她是否曾来过此地时，她已面无表情地启口。

“听二师兄说，我原是路国人。”

顾醒一征，以往在天上时，他从没注意过她的出shen，当他知晓她的存在，已是她五岁之时，至今他也仍旧不知，当年她是怎会被黄金门给收为徒儿的。

“我记得，我爹娘把我扔了，就扔在下雪的林子里。”再莱语调清晰地dao“后来捡到我的人牙子，以一袋金子把我卖给了我师父。”怪不得这一路走来，她老觉得这地方好眼熟，搞半天，这儿竟是她最初被丢弃的地方。

顾西沉默了半晌，忽然觉得，其实记xing太好也是zhong受罪，而再莱或许没什么值得外dao的优点，就唯独记xing这一点，好得可怕。

然而此时，他却情愿她连这点小优点也都没有。

“其实我不值一袋金子的。”她淡淡说着，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都觉得，她家善心过多的师父zuo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小莱…”

她拉着他的手“我带你去村子里走走？”

“好。”无法拒绝那一双恳求的眼眸，顾醒将她冰凉的小手握jin了些。

驾着ma车抵达shen山里，那座已被初雪覆盖的小村庄，再莱将ma车停在早就破落的山神庙后，即带着顾醒，一步步参观起这chu1一直都印在她心上的故乡。

“这家的大tou曾拿石子扔过我。”她沿着村里唯一的一条黄土路边走边说“这家的狗dan，常常和他的哥哥们一起骂我是个傻子…”

天生步伐就缓慢的顾醒，两脚踩在又是混着泥又是混着积雪的小路上，每听她说一句，脚下的步子就愈走愈快，像是想快些离开这个让她记得太清楚的地方。

“每回我被人打了骂了，只要哭着跑回家，就会被喝醉嫌我太吵的爹爹再打一顿…”

顾醒极力隐忍着“你娘呢？”

“她总是站在门外，用一zhong像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我。”她偏着tou，不需仔细回想，也依旧能记得娘亲当时脸上的表情。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能将一切都记得请请楚楚的，哪怕那时她还小，哪怕那时她gen本就还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就是一字不漏全都记下了。

那时候，她曾不只一次听到爹娘在争吵时，说像她这么笨的孩子不是他们生出来的，他们甚至还推卸责任，互相指责是对方的血脉中带了傻病，所以才会生出她来…

佛腾的怒火在顾醒的xiong臆间燃烧，被迷蒙雪色覆羔住的小山村，在他的眼中看来更是无一chu1顺眼。他拉着再莱的手想转shen回山神庙取车离开，可她在快走到某间以芽草羔盖的房子前时，停下了脚又小又破旧的三合院内，一对约莫五十来岁的夫妇正站在泥泞的院子里吵得面红耳赤，在他们shen后，一名年轻男子坐在门槛上喝着酒，而在院子的另一边，一名面黄饥瘦的小熬人抱着个哭闹的孩子，低垂着tou无声掉泪。

顾醒冷眼看着他们，掐指一算，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