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府不是她的家，她不会在这儿待一辈。

冯潇只是撇着嘴笑笑，继续翻阅着夏有雨呈上去的记录，一面轻描淡写地说：“你总不会在朱府待一辈，迟早要离开的。”

没有招呼，自然也没有别。她不过是个帐房副手，人家是少爷又是朝廷钦的代表，要走要留何必向她说？

“怎么会呢，我来帮言少爷看看。不过，夏先生好像还有别的事儿要忙，是吧？”冯潇说着，对她使个。

当她正在忐忑这会儿又要被怎么言语攻击凌迟的时候，冯潇却站起，又伸了个大懒腰之后，慢吞吞的转走了去。

不怎么挑衅、取笑、诱导、迫，夏有雨是从来不搭腔也不多说的。冯潇听了她希罕的回嘴，似笑非笑看她一，看得她坐立不安。

“好像要准备成亲了吧。”冯潇耸耸肩。“所以更要早回言府，婚事什么的，很多要准备。算起来言二少这会儿才成亲已经算迟了，都二十八？二十九？过了年应该是快三十岁了，老…”

然后就听说，言少爷回江南去了。

“冯先生…”

“小心。”言至衡伸手扶了她，又即刻放开。“夏先生走好。”

“是吗？”她低着在划记，一面随应了。

“可不是。说起来，言二少确实比大少爷能。不过大少爷也可怜，辛苦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得让位给弟弟。听说前些年闹过一阵…你都没有听说吗？”

她不敢有任何反应，加快脚步了门。

夏有雨像是得救了一样猛，抱着帐册就低往外走，走过言至衡边时还差撞上他，踉跄了一下。

“真是绝情啊。”冯潇挑着眉看她“希望你离开朱府以后，不会像这样不闻不问又毫不关心。好歹这几年我们也没亏待你哪。”

意一直蔓延到肩膀、脖，耳际，好几天都不退。只要想到那一瞬间，耳就会麻麻的起来。她更加不敢想他。

所以说，要钱什么？能买回她的家人吗？

“嗯？”夏有雨整个摸不着脑。

“冯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叫我走了吗？”

老家没有人，言府虽有，也已经快四年不闻不问，她托人捎去讯息或手信，几乎全都石沉大海。而娘在她离开没多久就告老还乡，也没消息了。她在这世上，确实是孤零零一个人。

夏有雨抬起，有些困惑的样。

她没答腔。

不过，说起来，哪儿才算是她的家？

虽然思绪飘得老远，但听到这一句，夏有雨立刻就回神了，不过表面上一儿都不敢表来——不然会被冯潇拿来大文章——只是问“嗯，说了什么？”

她的心突然沉了沉。

“对了，言少爷离开前说——”

“这么笨，可怜。”冯潇只丢下这一句，离开了。

“要过年了嘛，自然得赶回去。”最佳消息来源还是一直跟言少爷一起工作的冯潇，他伸个懒腰，在书桌后面打个大大的呵欠，才说：“言府现下是二少爷当家了，一定忙的吧。”

手臂一阵阵发着烧。才轻轻碰一下，她却觉得像是被火了似的。

“我今年几岁，你知吗？”他没回，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是什么意思，摸不清也猜不透，只觉得阵阵恐惧涌上，又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二十六而已，一儿也不老。”她冲而。说完无比后悔，恨不得把话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