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十二章】

接下来你要zuo什么？

的确是好问题，值得好好想一想。

争吵的隔天祁煜翔临时出差一个月，期间苗秀芝将私人物品搬出祁家，并安顿好多多和虎pi，她在李文雅家住了好几天，让好友帮她找房子和搬家，等空闲下来才去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是否她要的。

她想了很久，想到李文雅以为她搞自闭，劝她出去走一走、晒晒太yang，别闷在家里闷出病。

人在彷徨犹豫，需要明灯指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家，虽然和父亲理念不合吵了好几回，可是苗秀芝还是决定回家，她没办法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父母的支持对她很重要。

“怀yun？”

苗家客厅里，苗大勇得知女儿怀yun后，只淡淡说了这句，接着就是沉默。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gunbang齐下大骂“不知羞耻的不孝女”，也没有怒目瞪视、痛心失望的表情，认为女儿未婚怀yun是件败坏门风的事，只有无比的平静。

苗秀芝无法从父亲的表情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老了许多，发鬓的灰白比上一次回来看见的还多，她忐忑不安的等着他朝她大吼，甚至用花盆扔她。但是，他依然不开口，只是jin抿双chun，心疼的看着她…心疼？！她没看错？

蓦地，苗大勇从chang板凳上站起，一脚踢开旁边扁担，重哼一声往外走，看得苗秀芝一tou雾水。

他到底是气她不chang进，不想理她，还是哀莫大于心死，当作没她这个女儿。

正当她满脑子胡思luan想的时候，一声大喝惊醒她走神的神智，让她讶然抬tou。

“还不跟上来，愣tou愣脑的，哪里像我苗大勇jing1明得像鬼的小苗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他这五、六十岁的父亲为她cao2心。

“爸？”她眼眶泛红，微抽了抽发酸的鼻子。

小苗子是她的ru名，意思是苗家的zhong，一株刚chang了nen芽的小苗。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最chong她，老扛着她坐在肩卜一满花田的走，把好吃、好玩的全留给她，没有哥哥的分－－

小苗子，这是爸爸zhong的香槟玫瑰，等你chang大结婚的那一天，爸爸要把所有的花剪下来铺在你走过的路上，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当一回让人羡慕的花仙子。

小苗子，你看见了没，这一片土地都是我们家的，你以后不用怕没饭吃，爸爸会养你一辈子，就算满shen泥土弄得脏兮兮，爸爸也会努力zhong花，让小苗子天天有糖吃。

小苗子，你要记住，有土地才有希望，你哥哥很聪明，很会念书，他chang大要到国外赚钱，爸爸没什么可以给你，就把我骄傲了一辈子的土地留给我最骄傲的女儿，你比我有出息。

小苗子，打得好，张家那个胖小子敢扯你的辫子就揍死他，爸爸给你靠，真死了爸爸替你给张家赔命！

小苗子，快来看呀！爸爸的花结花苞了，等把它们卖了就能给你买全镇最漂亮的脚踏车…

“进来。”

苗大勇对着门外的女儿一唤，也拉回了她的思绪。

“爸？”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是苗家家祠。

苗家几房男丁分居在村子的东边，因为人口外liu严重，各房的子孙大多出外打拚，很少留在老家，祖先的宗祠由这一代的二房祭拜，苗大勇一走出家门不到百步就到嘲风兽栖檐的祠堂口。

“点三炷香，向祖先磕tou。”他指着香案，要她自己点香，向神明为主桌，祖宗牌位为侧的神明桌祭拜。

虽然不知父亲的用意为何，难得听话一次的苗秀芝乖顺的抽出三炷香，以火点燃，慎重的三叩首。

但是当她想起shen时，父亲chang满cu茧的大掌却按住她肩tou不让她站起，双膝落地跪着，他两眼直视他阿爸－－苗秀芝祖父的牌位。

“阿爸，恁查某孙有shen啦！自细汉你最疼她，你兜要保庇她生一个柑仔孙，伙咱叨多一个子孙…”

苗大勇念念有词的对着已故的先人叨念，老人家没读书，不识字，所以他用当地人常用的闽南语言说，每一句都轻得像羽mao挠过一般，却重重落在诧异不已又动容的苗秀芝心中。

他的话里没有一句责备，也没有半丝怪罪，只有为人父亲对女儿的心疼和不舍，不顾尊严的拉下老脸，求苗家列祖列宗保佑女儿怀yun顺利，妥妥当当的生下孩子，不会受太多苦。

“跟阿公说你回来了，还带宝贝金孙来看他。”阿爸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抱到心肝孙女的小孩。

苗秀芝又磕了个tou，眼中闪着泪光，哽咽说：“阿公，我回来看你了，还多带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