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何睿恒拉过椅，坐近她边，她依偎靠着他的肩际，他手臂拉近她，熨贴她额，密圈搂着她。

“白手起家的，我喜白手起家的男生，跟我爸一样的。”她眸底忽变得幽静，仅灿亮一抹女生独有的甜光芒，却在下一秒担心心事，暗自悄悄别开脸，专注研究附近墙上黑白的几何图示，装作从没见过这么稀奇的纸。

“如果你现在已经成功，是个大人，你会喜我吗？”桌上有调味盐罐、胡椒盐，她垂下眸盯着它们，手指拨汤匙，故作随意，轻轻问。

“我喜你，所以你在我心中就是大人。而且，我猜你应该很快就会成功，不会让我等太久。”

因为喜他，才会特别顾虑这么多。她只是不想要他这么辛苦赚到的钱一下就被掉，如果是别人，她就不会顾虑这么多了。哎呀，可是他就是不懂她的心思。

何睿恒目光沉，静谧研究着她，好半晌才说：“难得来，别为我担心钱的事，开心一。”

“啊？”他俊脸恍然，忽失笑，很讶异她的反应。接着，他眸光变得更邃，不断研究她，从小巧的下颔看起，移至丰粉，细致直鼻梁，终至她漆黑如潭的亮眸。

“但可惜，我不是大人。”

袁雪桐顿时整个人松。她刚太张，张到心要，好像手上着车票，最后一步终于赶上到火车，一到座位就整个人放松，靠向椅背。

“我喜你，非常喜你。”他嗓音低喃，轻般撩动她的心。

好像只有两、三秒，但等待他回答，却像灵魂在漫长冬夜等光穿透黑暗天空，等待黎明破晓般一样漫长。

袁雪桐心脏噗通得飞快，好像订了火车票却发现快赶不上火车，在月台疯狂奔跑。然后，缓缓抬偷觑他，对上他沉静的目光，两人视线锁，下一秒，她整张脸突地泛红，从耳廓附近到双颊透着羞意酡红。

佯装镇定，何睿恒拿起杯喝了一，双微勾，帅气脸庞自嘲笑了。

“那我可以等你吗？等你成功，我们再谈恋。”话，袁雪桐突然到唐突、天真，后来又想，他的，反正脸一定红得不象话了。

何睿恒眉微蹙，黑眸思，试着想说笑话转移这个问题，但察觉她态度很认真，半晌，忽地清朗笑声。听见他的笑声，袁雪桐羞怯低，快把脸埋白镶边瓷盘里。

何睿恒手指轻她细腻粉颊，脸庞凑近，蜻蜓般吻她一下。

她爸也是这样，三十岁和朋友成立公司之后，直到三十五岁才考虑和她妈结婚，典型工作狂。可惜，在她国中的时候忽然得了骨癌，不两年就病逝了。

虽然餐厅夏季维持清凉宜人的室温，两人相拥却到烘烘的，彷佛坐在炉火边偎。然后，她脸庞靠在他温颈窝里，他手亲密勾着她的腰，他们维持这个姿势，直到服务生走过来安静为他们上菜。

他曾对情筑起毅城堡，备完全——邃护城河、耸如云城墙；城堡内重兵驻守，弓箭手、剑士、骑兵成群，但面对袁雪桐一心一意告白，如此柔情意、情款款，顿时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弃械投降，开城纳君。

她清丽脱俗，又是富家女。“为什么？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怎么会想等他，连他都想笑她傻。

隔着圆形的餐桌，他伸手轻她细致下颔，让她抬脸，眸光和他相对，她心绪跌宕不安，低喃：“可以吗？我不会扰你。”

“如果我是大人，第一次遇见你，你公寓爆掉，当晚就会带你去住豪华饭店。第二次在校圜林间遇见你，我就会吻你。”他眸光温和定，语气稀松平常，好像他们刚才一路上谈论有关纽约的电影，在公园谈论披四音乐那般。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扬睫，黑眸透着说不的神秘。

何睿恒跟随她的目光，眉心微折，也研究起纸的图案。很突兀地，他轻声戳破沉寂：

“璩季颖很聪明，也很可靠。”他语气笃定，帮他同学背书保证。

：“想喝酒回去再喝吧。”以英语婉拒服务生。在这里开酒超贵的。

“什么？问吧。”他黑眸清澈，角微勾，淡淡回应。

“我目前不想谈恋，女生跟着我太辛苦了，我也怕分心。”他并没有和珍妮芙暧昧，更没有往。他想告诉她的就是这个，应该很明确表达他内心想法了吧。

啊，刹那，他内心受到不小的冲击。

“想什么？”见她长睫低落，垂眸凝思，他俊眉微挑，吻轻松淡然问：“对了，你还没说男友的条件，你喜哪一？”

蓦地收回神，袁雪桐静想片刻，一双明亮的黑珠凝视他，忽歪俏说：“像我爸那样的，聪明可靠。”

双颊羞怯，红渐染，袁雪桐黑眸却笃定似分外定温柔。

袁雪桐安静几秒，瞳眸黑漆浮现困惑，思忖后，终于了悟他话语的意

思。眸光渐移向他英俊的面庞，会心浅笑。

这是，2006年的夏天，他们在纽约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