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关说得好:愤怒是把别人的错误承担到自己身上。
他们终于放下,饶过宋怀恩、也饶过自己,肩头的重担,尽除。
回宋府老宅,和宋家亲戚用过筵席,推杯举盏间,两兄弟发觉,许多的情绪淡去,面对他们不再感觉压抑。
筵席结束,他们推拒了王氏的马车接送,怀青、怀丰和关关散步回家,路程有点远,约莫要走上一个时辰,但他们心里轻松、脚步也跟着轻松。就当是消食,三人安步当车,一路走、一路聊。
“这么开心?”怀青觑关关一眼,她把那个木匣子抱得特紧。
“当然开心。一、有新家住、还不必费心布置,人家替咱们把难事全张罗好,能不开心?
“二、珊瑚要搬过来了。当初离开宋家时,我很沮丧,明知天底下无不散的筵席,仍觉得心头难受,现在可好喽,又可以天天在一处,以后家事全交给她,我可以安心往外头跑。
“第三、王氏要把宋帼晟送到幼稚园来,有她起这个头,待宋帼晟学出成绩,肯定能在贵妇圈里引起骚动,到时候,名门贵户就算舍不得把孩子送过来,至少也舍得买一堆练习本回去给孩子补补脑。”
她跳过与孩子之间的情谊没说,重生之事,可不是能够随口胡诌的,但想起那四个聪明善良的好孩子,她忍不住眉开眼笑。
“要讨好你还真简单,只要略施小惠就行。”怀青笑话她心小。
“这算小惠吗?还请方大人…呃,不,还请宋大人往我这里多施点小惠。”
她满脸笑,笑得他的心情跟着大开。
她对他的影响力越来越深,不知不觉间,他随着她的快乐而喜、随着她的低迷而闷,他的心情被她掌控在手心。
“想要什么小惠,列张单子出来,我给你办齐。”怀青大方得毫不犹豫。
他的不犹豫让她笑得益发开心,像是整张脸、整个人、整颗心全沾上枫糖浆似的,老远就让人闻到那股香醇甜蜜。
她越是笑着,怀青越别不开眼,就这样走着、看着,差点踩上路中间的一坨狗屎。
眼看他的右脚高高举起,就要往黄金塔上盖下印,怀丰再也受不了了,伸手推自家哥哥一把。
仓促间被推,怀青整个人往关关那边靠,为着稳住身形,他将关关给抱得满怀。
怀青险险避开脚边的“黄金”,却差点儿碰掉关关手上的黄金,关关怒瞪怀丰一眼,将手中木匣抱得更紧。
“我同你有仇吗?”她质问。
“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大哥鞋子毁了,还不是得麻烦你再做一双。”
“那你可错喽,咱们家最会纳鞋子的是蕥儿不是我,何况咱们宋大人一开口,不知道有多少京城来的才情女子想亲自动手做上几十双鞋,让大人从春穿到夏,从秋穿到冬,一年四季,脚上踩的都是她的温柔。”
关关动不动就要酸怀青两句,搞得好像他和谷嘉华之间真有些什么,每每见他一副尴尬矛盾样,她就乐开怀。
怀青忍不住叹气道:“女人啊,真是种难伺候的动物。”
关关听见他的抱怨,非但没反驳,还补上话说道:“现在终于知道女人和恐怖分子的差别是什么了吧?”
“是什么?”
“恐怖分子是可以谈判的。”而女人,你只能对她百分百遵从。
怀青不知道什么是恐怖分子,但很清楚关关在眨损女人,还说什么女人别为难女人,看来看去,她就是专门为着为难女人而生。
怀丰自然听得出关关在酸大哥,看这情势,谷娘子是没机会了。
那天和关关谈过后,大哥看见谷娘子就绕道走,绝不孤男寡女同在一屋檐下,像是避嫌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