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鼻上脸了，更加逮着她不放。“你以为歉就没事？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你决定吧，要不自己去向方大人辞工，以后别现在我面前，要不我领着衙役放大假去，你自己盘算盘算。”

他不可以就肾亏这个话题吵下去，可…不吼吼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小丫，堵在那气难平。

恐吓的话可以说，反正她不信，他也拿她无可奈何，可没想到他得寸尺，动完又动手，猝不及防地，他拿起没喝完的那盏茶往她上一泼。

关关手矫健，虽然闪开大分，衣角还是被泼上茶。

他骂人的话一句接过一句，如江滔滔不绝，可他的话吓不了她，只能恶心恶心她。

“这是什么态度？竟敢和我嘴，你老是怎么教你的？知不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不尊老敬上，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你…”他不敢置信地瞪住必关。“你连皇帝都敢编排，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的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几句嘲讽，令杜主簿气得脸泛红，他用力拍上桌“给你脸你不要脸，别以为有方大人给你撑腰，就什么话都敢说！”

找不到别的事可以削她，杜主簿只能一把扯掉关关手上的卷宗，胡说八一通。

关关再叹，这时代怎么人人都以为自己是老虎啊？

冲着他，关关扬眉一笑，：“我同意这话，可我从来没把主簿大人当成老虎啊。”只拿他当只蟑螂，在脚边跑来窜去，讨厌、却坏不了事。

东西被走，关关气了，气苍蝇多到腻人，而那张“捕蝇纸”还不知回来。

放下笔，她与杜主簿对上，专心一意陪他打嘴仗“主簿大人，你知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男人在不懂的时候装懂，而女人恰恰相反。”

这回她连都没抬，依旧专心于公文，只是嘴没休战打算，她淡淡说：“杜主簿吃那么咸啊，大夫有没有说你的肾不行啦？”这时代没有洗肾机，更没有换肾技术，油盐可不行呐。

她托着下，一手耳朵，满脸无辜地望着杜主簿说：“我自己有脸，不劳主簿大人给，如果拍桌越大声表示越有能力，那咱们大燕朝的龙椅，真该换杜主簿上去坐一坐。”

看她那副痞样，杜主簿气死了，她的话噎得他难受。

关关连忙说：“对不起，我歉！我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目无法纪…您老还是别待在这里同我闲嗑牙，到里喝喝茶、哼哼歌儿吧。”要是有卡拉OK，快一首“人仔恰恰”来松弛松弛张情绪。

关关摇，一脸无奈。“不就是『如果』吗，怎么会变成编排皇帝？唉，我娘说得没错，不能同傻瓜争论，一不小心也会变成傻瓜。”

行了，暂时休战，明儿个再来。

关关气，扬起笑脸轻声：“说对不起是真诚，说没关系是风度，我付真诚却得不到你的风度，只能说明一

关关的低，让杜主簿脸上越发得意，就不信她是真大胆，一个女人家来混，就得多几分。

“你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目无法纪…你把我当成什么，居然敢这样对我？你以为我当真拿你没辙？信不信明儿个，我让整个衙门的人都别上差，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能撑得下整个衙门…”他越喊越大声、越讲越激动。

“你别装模作样，是真看得懂还假看懂？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问，不过…就算我给你说分明，你也不见得懂。”

目字的成语懂得不少嘛，关关本想夸他几句，可看他的脸红、指着她的手指激动得不断发抖，连嘴角也略略现歪斜迹象…不会吧，她把他气得快中风？

她咬牙，该死的老，这件新衣才上，是她熬了好几天才来的男装，他居然…给他三分颜，可不是让他开染坊用的。

越想越往谋里钻，他气得全发抖，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越是不举的男人越需要女人夸奖，她不夸便罢，还直指他的病，气啊恼啊火啊！

她也懂得害怕了？可不是吗？如果他领人闹上一场，架空县太爷，他不信方云青还会站到她那边。他当了几十年的主簿，建立起来的人脉可不容轻忽，龙不压地蛇，不过是个黄丫，他存心刁难，还没啥困难。

“你骂我是傻瓜？你懂不懂得尊重长辈？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居然把你教得如此目无尊长？我…如果方大人要留你下来，我、我就不了，一山难容二虎！”

他想和她旗鼓相当？那得重生个两回合才有机会。

关关的让步让杜主簿松气。

杜主簿的医学知识不足，听见她的话便只往“肾亏”那个方向想，脸陡然惨白，他、他…他确实是肾亏，前几年就不行了…但，她怎么会知？很明显吗？从他的脸就可以看来？还是哪个人多嘴？

的话让人很火大，让人想起来狠狠掐住她的脖，而且她撂了话后，立刻埋首卷宗，这、这是明明白白的瞧不起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