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生彷徨，泪不止，来回望着他们两人。

但是，终究等不到有人开。

不容于佛门的耻辱…”

“那你为何…”

释心澄瞥见不远的另一红影，李兰皋就站在大殿外，一双怨媚的凝望着师父。

情必近于痴而方始真。

沉默片刻，释心澄忽然奋力推开李洛斐，恨恨的低声嚷：“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你不是说过，希望我可以留在你边，为你指引方向吗？”

从李洛斐的神情看来，应该已经知心澄的真实世，想必是笑弥勒替他通风报信。

声声呼唤，都是情，都是义。

“你错了，”释断尘神情哀戚“不为你剃度，是我的一片私心。你自小生长在佛门院，那是不得已，并非于自愿，我不希望在你不明白事实真相的情况下，仓卒家，我想让你自己选择。”

闭又张眸，握起粉拳，将十指尖的陷手心，释心澄在心底作下决定。

梦中之景，这一刻重现前，不再是梦。

“没错，我是想过要把你留在我边。”李洛斐无视释断尘在一旁，依然充血的目泛着意。

而笑弥勒就坐在殿外的长阶上，照样拎着他的葫芦瓶，仰喝着酒，依旧是那副笑看人生百态的嘻笑面容，将所有的恨嗔痴全都隐藏在笑容底下。

“全是一群痴人…痴心，心痴。”忽然，释心澄涩然一笑，喃喃自语。

“心澄，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边？佛门不要你，可是我李洛斐要你，而且是生生世世，绝不离弃。”

天涯成眷属…只怕她是无福消受…

两嗓音同时响起，是促，是心急，更是她心底挥之不去的烙印。

“您比谁都清楚，所以才迟迟不肯为我剃度，不是吗？因为您早已看来，我本不适合佛门。”

李洛斐先是看向神情凝重的释断尘，乎意料的扬声说：“你是释心澄，释断尘的徒弟，一个自潜龙寺的姑娘。”

只是他千算万算，终究没能算到“情”的这一面…

释心澄想要逃走，冷不防的，撞宽大的怀里，抬起，意外的看见一张熟悉的绝面容，泪开始不争气的落脸颊。

她决然转过，目光眺向云霏雾雾的远方。

“不，你不是。”释断尘摇。

“假使…我面对了，那又如何？”在她内心，始终企盼着有谁能告诉她，刚才在大殿上听见的一切都是谎言。

远方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却教她，千山暮景，只影向谁去？

“李洛斐…”她哽咽，攀着他的双臂，迷惘的问：“我…我是谁？你来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她不曾谋面的爹娘是痴人…李曼更是一个痴人…苦守一片痴情的笑弥勒也是个痴人…为情所困的李兰皋也是痴人…

“心澄，回到师父边。”陡然，释断尘的劝告声从后传来。

那日，他将心澄托付给李洛斐，实在是铸下大错。他原先只是盘算着，让心澄跟着李洛斐，依照李洛斐的狂傲心，肯定不会让任何人伤着心澄。

综观世间凡人，望穿红尘男女，全是一堆为情而狂的痴人。

“心澄！”释断尘讶然低喊。

一边是…亲，一边是…情，教她怎么取？如何舍？

“让我自己选择？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苦涩的浅笑，步履踉跄了下，避开释断尘的目光，咬牙转过。

她迷惘着，再度忆起那场恶梦，在梦里，师父和李洛斐分站在前方两，同时朝她伸手，两人嘴里问着一模一样的话——心澄，你决定了吗？

“心澄，我和兰皋如此丑陋不堪的世，你都已经知，为何你不敢面对自己的？”

释断尘想上前拉开他们，终究还是捺下来。

“心澄？”

“面对之后，就是到你选择的时候。”李洛斐抚上她冷透的脸颊，眸光温柔得恰似和煦的。“你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