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记得，皇侄与欧公过往并无私？”蔺初问，终是将酒凑到边轻抿一，味清冽甘醇，下齿颊留香，后韵却是泛起一阵甜腻。

一向目中无人的凤王几时这般有礼过了，上回在大殿上带说验诏书的事便是凤无极掐住他的把柄才勉去的，手段比起摄政王可丝毫不逊，闻太傅自然不敢得罪。

寿宴当天，宾客络绎不绝，欧府的小厮们忙着接待贵客人座，端茶倒奉果心一样不缺，期间不时见到欧贤伉俪穿梭其中与远而来的宾客打招呼；这厢客人说一句“欧公真是老当益壮啊”，那厢主人家便回一句“托您的福，尚可尚可”，逐一逐个寒暄上两三句，再招来小厮领贵客座，如是往来回复之间，宾客便也差不多都到齐了，唯独剩下东家旁边的大位还空悬着，正到纳闷之时，小厮匆匆跑到旁说：“大人，凤王来了！”

蔺、凤两人都是明白人，彼此试探的话也就省了，当日之事竟也能端来聊，还聊得这般闲话家常又自然，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们了。朝堂上的纷纷扰扰明争暗斗，下两人也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然而绕开这些事情不说便也很快就没有话题了。

“久未见面，皇侄依旧这般我行我素。”蔺初淡淡说了一句，听不是调侃还是闲话家常。

“小侄也有想过，可听闻皇叔疾复发正在休养，怎好过去打扰，原先想悄悄离开，怎知前脚才踏就被当成刺客了。”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这里有小侄想见的人哪。”凤无极丝毫不掩饰，说到“那人”时面一丝期待。这份不隐藏的心思，蔺初全看在里。

“嗯，正好得空。”蔺初没多解释。

“可不是。”凤无极一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语气犹是自然：“那日皇叔临时下榻客栈，小侄碰巧也在，就不知哪个不长睛的白狼喊的一声刺客，竟把侄儿我当成刺客抓拿喊杀。”

一坐定，边的婢立刻上前斟酒，凤无极拿起酒杯凑到边抿了一，目光瞥向旁的蔺初“倒是小侄听闻皇叔向来居简，今儿个怎么有兴致走这一遭？”

来不及反应，抬便见一向鲜少参加宴会的摄政王姗姗来迟，在他之后，是不请自来的凤王，两人像是约好了似，一前一后到来。欧贤见状，立刻上前迎接，照例寒暄了几句后，便命小厮迎两位贵客席。

“也是。小侄一向如此。”凤无极也不否认，看着欧府的小厮们手脚利落地将原先用过的酒撤了，重新换上一新的后，这才座。

欧芸怔望好一会儿，明白他是想以剑舞引她琴音境，便不疑有他地抚琴跟，随着剑舞而奏，原本总停滞的段儿意外地变得畅许多。

就你那样瞎练，几时才能成事？”见她不搭理，凤无极轻叹一声，而后：“今日便宜你了，本爷陪你练习一会儿。”说罢，凤无极弯腰拾起地上枯枝，纵跃院中。

他平日滴酒不沾，对酒涉猎不，却曾听闻酒韵带甜者后劲最是烈，便放下不再饮用。

当时凤无极引兵围城，帝都内戒严状态只不，再对照后来大臣们要求验诏一事，便不难猜到凤无极只潜回帝都为的是什么；又碰巧他疾复发，仓卒中就近下榻，想来他俩便是这样错差地遇上了。

欧府指派来伺候的丫也机灵得很，见他不再碰，便默默将酒撤到一旁，随后换上一手绘红梅茶海釉骨玉瓷茶，以上等蒹葭白茶侍奉。

欧芸本不想理会他，却没忍住好奇心，抬看见他手里拿着地上捡的枯枝，飒地在院中舞剑，姿甚是飘洒轻快。

东家左右两侧皆备着大位，凤无极偏不席，一径走到右侧的桌前，对着那位上的人笑意晏晏：“闻太傅，本王与蔺皇叔许久未见，想坐近些好说些话，不知闻太傅可愿成全？”

席间，蔺初默默品茗，一贯的云淡风轻，波澜不兴。

期间婢凑过来为他斟酒，他顺势执起酒杯，琥珀的在酒中莹莹转，还未飮，清冽酒香已扑鼻而来。

“就是，很快会再见面的意思。”凤无极未再多解释，任由她一脸疑惑，转笑着离开。

凤无极离开前，这么对欧芸说：“欧芸，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下人们有不识泰山，教皇侄受委屈了。”蔺初端起刚沏好的骨玉瓷茶盅，清澈茶映不沾半情绪的双“只是难得偶遇，皇侄那日怎不过来叙叙旧？”

“皇侄见者，想来是那日客栈中助皇侄之人了。”蔺初话中无半分试探，言简意赅地指当日众人中所喊的刺客便是他。

“想不到竟是这般曲折。”

“凤王金既开，老臣自当合。”闻太傅起拱手作了个揖，便另寻位席去了。

欧芸不明白，便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