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先在缀锦阁附近逛了一圈，然后也去过未央。他们说…他们说王爷在太和殿…我有好奇，就过来看看了。”他突如其来的牵执动作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垂摆在侧的另一只手抓着裙摆，因用力过度，手指掐得都有些泛白了。

“你…来多久了？”

欧芸羞赧地接过午膳，明白自己那心思怕是教人给看穿了。

疑问才起，便听见他放下笔的声音，缓缓自奏折中抬，那双移到她上的明显掠过一丝讶异。

“…我们见过吗？”欧芸觉得来人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能让我送去吗？”欧芸有些难为情地问。

蔺初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就直接说：“搁着吧。”

“上回在青龙门外，摄政王曾让婢送披风去给姑娘。”

他看奏折时的神情非常专注，偶尔提起笔在一旁圈划注解，也不知墨都快用完了，一径地专心批阅。

“从王爷说『搁着吧』那时候开始的。”欧芸心虚地放下墨条，也不知她这样不请自来他会怎么想。

未察觉到他神有异的她随又问：“是王爷刚

来到太和殿时，殿内空空，不见半个小厮婢来迎，欧芸扫视殿内环境，最后目光停在殿中那抹专注影。

巧莲，见过欧姑娘。”

“嗯。”蔺初淡淡应了声，避谈那碗药。

替他磨墨的时候，她偶尔分神东张西望，瞧见一旁的小桌上摆着一碗药，似乎放着有一段时间，药都凉了。

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旁边多了个人，蔺初也没好奇地抬起来看看是谁，理所当然地任她在一旁伺候。

“特地放你一天假，便是这么利用的？”蔺初稍作舒展，起往饭桌走去，发现她还站在书案前，就顺手牵起她的手一同走了过去。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偏凉，令他眉不自觉蹙起，瞥见她一轻简秋装，清艳动人的脸银装素裹，还真是随意到了极。

羞啊。

欧芸默默将午膳搁下，心想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走来，就这么走去实在不甘心，便站在一旁看他批阅奏折。

原来，她是专程来找他的。

见砚台墨见底了，欧芸默默走上前添了些，接着便轻轻磨了起来。

当下听到她的请求时巧莲微微楞住，随后好像意会了什么地对她笑了笑，：“有劳姑娘了。”

“王爷都是这么晚才用膳么？”

“可是饭菜都凉了…”

她发现，她喜看他神情专注的模样，每当他皱起眉时，她就有想伸手将他眉开的冲动。那一晚在青龙门外见他一白衣宛如泼墨画中的画中仙，那恍若谪仙的模样至今依旧印象刻，只是相较那晚神姿丰俊的光彩夺目，她更喜前的他；专注淡然，温雅从容，便是一句话都不说也能攫住她的目光。

欧芸跟着坐下，目光不经意又扫到那碗似乎刻意被摆放在角落小桌上的药，随说：“王爷，那碗药好像凉了。”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顿了顿，看到巧莲手里端着一只黑漆雕木缀金纹图样的盘，盘上摆了几味偏清淡的，问：“这些是要送去给王爷的么？”

“一时看得太神，就忘了时间，现在倒真觉得有饥辘辘了。”

“无妨。”

“是的，婢正要给王爷送午膳。”

蔺初畔笑意立现，说：“你来了也好，陪我用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