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狂笑过后的他，便不再是他了。

而他手上的弓，现正瞄准一人，摄政王。

凤冬青说，不是怕，是隐忍；一直以来，他皆在伺机反扑。

“欧芸，我几次三番要你打开观看盒中之，是你疑心太重不肯打开。当日盒中装的本不是什么先皇诏书，便只是我要送给你的镯，你不领情就算了，也不该随意践踏我的心意，我赠予你的东西，又岂由得你随意转赠他人？”

“啧啧啧，原来你也会关心我的动向，我还以为你里除了皇叔以外什么人都没有了。”

“你父亲欧贤本也是右派人士，可如今却因为你的关系而倾向摄政王，什么三朝元老、国之栋梁，简直是笑话！人一旦和权力沾了边便什么都忘了，欧芸，既然你不承我的情，那我也无须再念着那救命恩情了。”

凤冬青再说，谁挡了我的，我便收拾谁，连你也不例外。

“陛下这份大礼，还真教臣女永生难忘。”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亦懒得再与他争论，遂转移话题：“听闻陛下近日也开始亲政了，想必政务繁忙，臣女便不打扰，先行告退。”

监国不周？欧芸形略微一滞“陛下真是雷厉风行，方才亲政便将这么大帽扣在摄政王上，臣女今日算是有幸见识到陛下的手腕了。”

那时，他握着遗诏狂笑不已。

“欧芸，上次送你的紫檀盒你最后如何置？”凤冬青问。

转赠？她真是无语了。若是转赠便也罢，偏偏喜儿后还为此背了条偷窃的污名，她虽极力澄清，但信的人寥寥无几，她一人又如何堵得过悠悠众，那些莫须有的事一再地被以讹传讹，最后竟也成了事实，教她如何不气愤？

“你曾问，我对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顾，很少有过好脸，却唯独对摄政王恭恭敬敬说一不二，问我当真那么畏惧摄政王么？这个答案，我现在就回复你！”

至此，她已经明白那个叛逆少年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现在的他犹如满弦的弓，蓄势待发，只能不能退了。

他曾说过，他在这里没什么说话的人，原以为她会是一个可以安心倾诉心事的对象，可当他发现她将他赠予她的镯转赠给边的丫时，他觉得自己当下好像被人掮了一记耳光似，比起他知自己这个皇帝的位置是捡别人不要的时候还要难堪。

“你不必拿话挖苦我，你心里向着谁我难不清楚么？我原以为你会是我凤冬青心里一个特别的存在，只可惜你里从到尾就只有摄政王一个人，这样不把我把在里的你，我也不需要了。”

他自小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的诞生，于皇父，是为凤氏血脉添丁，是责任，于母妃，是巩固自己在后的地位，是争的工；所以，他只能用叛逆来引旁人对他的注意力，用嚣张跋扈来宣示自己的存在，看到人们战战兢兢伏在他面前时心里才觉得痛快。直到后来有一天，那个怎么也不到他坐的龙椅竟然平白从天上掉下来，那时他突然觉得父皇其实待他不薄，生前与他不亲，后却以这形式来弥补他，虽然他从未奢望过那个位置，但心里仍然是开心的；但到后来，他才发现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父皇到死之前都不曾将他放在心上，父皇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对蔺氏母；诏书里言辞恳切地为他正名，这些年积极让蔺初渉政，也是为了日后准备，费尽心思便只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她背影许久，吩咐边的太监把她叫过来问话。

凤冬青见她无动于衷，再：“摄政王监国不周，致使国家陷危机，我为一国之君岂能坐视不理？”

凤冬青又说，既然给我这个位置，那便脆一，握着权柄不放教人看了不痛快。

欧芸眸光一，脸上有抹薄怒，咬牙：“陛下又何必明知故问？难陛下不知为此我付了什么样的代价吗？”

说话这么尖酸刻薄，是想寻衅么？欧芸抿不语，打算忍一忍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