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当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你不怕我心狠，哪天你上朝，我就把她活剐了？”她慢条斯理地坐下替自己倒杯，慢慢把玩杯盏，看着里的茶叶在淡黄的茶间浮沉，像她的心似的，上上下下翻腾。

恨恨别开，她不看两人中千言万语诉不尽的模样。

门再度关上，黎育岷缓步走到她跟前，他拉起她的手，低声：“童心，我们谈谈。”

黎育岷对卓玉禾温柔一笑，那样的笑脸是童心熟悉的，本以为是自己的专属权利，原来…并不是。

童心又想吐了，这样难分难舍？

难怪世人都说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她和多少男人锋过，地把这句话给拴在心，于是一次次取得压倒胜利，却没想到，她信了一个男人的承诺，相信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相信他会为她专心温柔…

所以呢？寻不着便自己收用了？趁着妻不在，前月下红袖添香到渠成，到时她不认也不成？反正现在闹和离已经来不及，五成份已经落皇帝袋里，她总不能叫皇帝吐来。

“她是卓姑娘，父亲是致仕的卓大人。”

“好啊，谈谈。”她甩开他的手，痛恨他脏。

他摇摇，在一气后，缓声：“童心，我们和离吧。”

“卓姑娘光临寒舍，婆婆怎么没招呼？”

让一个男人来招呼姑娘家，会不会逾越了？黎府不是讲礼，把规矩看得比天的书香世家吗？名誉呐，孤男寡女的，传去还要不要名声？

比到八百里外去。

哈哈哈！天大地大的大笑话！她这个愚人，笨到令人发指，蠢到罄竹难书，她从没这样看不起一个人过，没想到第一个被看不起的居然是自己！

“批判她，不会让事情改变。”黎育岷正起脸，怒气上扬。

“童，你别多心，我与黎哥哥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够了没啊，又来一个喊她童的，怎就那么多人喜当她的妹？

她曾经有过千万个想象，可所有的想

“她是个好姑娘，我不会让她当妾。”他正回。

轰地，山崩！她被落的石砸个正中，鲜血四溅、脑浆迸裂。她终于知心碎是什么声音，是杯掉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

“卓玉禾不是你想象的那姑娘。”他一开就是为卓玉禾说话。

很好，他站到卓姑娘那边了，也是啊，温和顺、纤弱如柳的卓姑娘，不好生维护，若被她这把利刀给伤了，教不教人心疼？

“卓大人致仕回乡，卓姑娘已过及笄之龄，便托我在京城为卓姑娘寻一门好亲事。”

“玉禾，没你的事，你先下去，我和她谈谈。”

反正她不是习惯藏着掖着、畏首畏尾，把自己角尖的人，她喜开门见山、喜谋、喜面对面锋，她不怕的呀，即使他们合力联手，她也不见得会屈居下风。

千把万把刀在她心不断戳刺，千支万支利矛齐齐用力，好似非要把她的心斩烂捣成泥方肯罢休似的。

“好，我不批判，我只提醒，你承诺过的，不纳妾。”那么大一笔嫁妆呢，换个一夫一妻不算过分。

气，压狂怒，原来自始至终不是他们逾矩而是她多心，原来这时代的女人门赚银会败坏名声，孤男寡女关在一起却无碍名誉。哼，她真想为这两标准拍手。

卓玉禾，她与黎育岷神会，像是有千百句话要说，最后黎育岷给了她一个安心笑脸，亲自把她送到门。

既然分不开就留下来啊，反正这里地方大得很，多站几个人也不打。

吞下，她突然发现连吞咽都变得困难，好似她吞的不是，而是沉恸、是委屈、是夹杂着无数情绪的怪东西。

“哪？趁火打劫、掠夺人夫、上温柔面行虎狼之事的姑娘？”童心，开就毫不留情。

手上的杯随着他的话跌落，铿锵一声，砸在青石地板上，碎成无数片。

“是吗？需不需要我为卓姑娘费心思？我挑丈夫的光还不错的。”说完她向黎育岷投去一，这话里有十分恶意，就算卓姑娘听不明白，她的表情神也写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