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星忽然觉得一阵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学长，一起上车吧，我就是来接你的啊。”晴雪往车走去，一面回向他招手。

“怎么了？你还好吧？”

“…学长，你不放开我，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啦！”

不！不对！

笑脸才映底，他便觉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你怎么来了？”

“傻瓜，不是说我回来一定会去找你吗？还自己一个人一大早跑来车站。”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归位。

“现在是？”他挑起一双长直的眉。

“学长，你好像晒黑了不少，发也变长了一呢。”

“你想吃什么？西式还是中式的？”

他抚上她红初退的小脸，在她光洁的额上轻了一个吻。

“是我弟。”他看一手机来电显示，这家伙真会看准时间打电话！

“那请问这位小，你还满意吗？”他勾起一抹笑，低首到她面前，她一抬，两人鼻尖便微微相抵，他满意地看着她薄双颊渲上粉。

他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这个如幻似魅的时刻。

“那你快接吧。”晴雪别过红透的脸，气息跟他一样不稳。

如果有命运之神的存在，那祂显然有着颇为恶劣的幽默。先是让他从生活无忧的天之骄，变成一肩扛起自己跟弟弟生活开销的大哥；再来让他为了帮家里还债，不得不放下心的女孩，国拚一个机会；现在当他还完了债，想回追回心的女孩，她却了严重的车祸，生死未卜。

“我先送你回家，晚再打电话给你。”

“给你选吧，我都可以。”

但那个梦太过真实，完全像他回忆中的往事，只除了最后现车的那分。

“不会啊，只是你伍以前是偏斯文路线的，现在嘛…”她小嘴放掉，认真搜索着形容词。

两人的鼻息互相，她馨甜的气息充斥在他鼻腔之间，他的目光从她绯红的脸一路下移，停在淡粉的樱上；他发觉自己的呼瞬间急促了起来，几乎就要失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你变成小平又晒得比较黑，嗯，好像改走猛男路线了唷。”语毕忍不住低偷笑，似乎觉得这样形容他很有趣。

只是，这一次，他不知自己的努力能有多少分量。

如果他还在当兵的话，小雪应该还没考到驾照才对！

“…学长？”

两人最后在路边的早摊买了煎包跟豆浆，散步到车站附近那片绿树成荫，由旧时护城河遗迹整治而成的丽亲河畔，寻了一能看到潺潺的石阶，坐下享用早餐。

唐宇星猛然睁，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周围安静得只听得到空调轰隆隆的运转声，边的耿霁正关切地看着他。

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改牵起她的手，两人走晨光中的车站。

晴雪笑着摇摇。“没关系，放假回家陪陪家人是应该的嘛，我们一起吃过早餐了啊。”

“不用了，我有开车来。”晴雪指向路边一辆黑房车。

他看着她缓缓接近车，心中无以名之的不安逐渐加升温，直到她手伸向车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

他看向手术室门上方依然亮着的指示灯，还有长椅另一端面疲惫、正在闭目养神的耿家父母，突然明白昨夜理智难以接受的那一切，才是现实。

于一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情动，他长手一伸，将那个甜甜笑着的女孩拥怀里，的，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好。”

脑中忽然浮现她苍白地躺在医院推床上的画面，他心一凛，再也无法克制地放声大喊——

“不习惯吗？”看着她无意识咬的孩气习惯，他忍不住微笑。

“不要！”

吃完煎包，晴雪手上拿着一杯冰豆浆，边喝边打量他。

“不！不要上车！小雪！”

晴雪笑而不答，剪得短短的发衬得心形脸上那双笑弯弯的与边那对小小笑涡更加抢，看得他目眩神迷。

面对生命的未知与脆弱，他第一次在心中诚心向上天祈祷，求上天把她留给他，别就这么带走她。

“就…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吃早餐了嘛。”晴雪从他怀中抬，脸有些红红的。“一起去吃好不好？”

不过，他从不是轻易认输的那人。逆境之于他，早已是家常便饭，只要还有努力的空间，他就不会放弃。

他接起手机，与弟弟简短谈数句，便收了线，带歉意地看向晴雪“小雪，抱歉让你专程过来却不能多陪你，我得先回家一趟。”

他额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没事，只是作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