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宁又仪病情不见好转,竟一天比一天虚弱。到了第六天,汤药已不能进,众太医lun番看了数次,也不知何故,更没有什么办法。
宁弘远忧心如焚,恨不得整日整夜都坐在女儿床边看顾着。
“又仪,你一定要撑住啊,太子正带了神医往岁波城赶来,后日一定会到。”
见女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轻轻点了点tou,宁弘远忍不住老泪纵横。“太医说是风邪入侵以致虚寒,可这寝gong里密不透风的,哪来的风邪?这帮庸医!”
门外有人报dao:“七求见公主。”
见女儿点tou,宁弘远dao:“让他进来。”又对女儿dao:“这孩子伤好得快,三天前就能下地走动了,天天过来看你,可惜你都睡着,今日总算能见到了。”
说话间,七已入内,跪下dao:“见过宁王、公主。”
“快起来、快起来。”虽未正式向太子提出,但一见到七,宁弘远心底已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看待。
“谢宁王。”七站起,正好看到躺在床上的宁又仪,虽盖了厚厚的被子,只有脸lou在外面,但他还是惊得忍不住握拳。她眼窝shen陷,颧骨高凸,这六天里竟ying生生瘦下去一大截。
“怎么会…”
这几天,他一直听说建安公主每况愈下,但他对她的伤势心中有数,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想到竟真的病重至此。
见到七的震惊,知dao女儿的变化实在太大,宁弘远更是伤心,不住的叹气。
“七…”宁又仪在被下费力地伸出手。
见宁王点tou,七上前几步,轻轻抓住她的手。瘦骨如柴,纤细到他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她的手折断。
宁又仪将他的手递给父王,宁弘远赶jin接过。“又仪,你放心,父王一定视他如己出。”
“你帮我,照顾父王。”宁又仪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不可闻。
七不明白宁王的话,更奇怪宁又仪为什么要自己照顾宁王,但他还是点tou。
“好。”才说一个字,心tou突tiao——这场面,怎么这么像在jiao代后事?!
“又仪…”宁弘远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声痛呼后,竟yun了过去。
寝gong里顿时luan成一团,有的高呼“太医”,有的上前掐住宁王的人中,又有外面在忙活的十数人接连涌进来。
七明白这里多自己一个只会碍事,隔着众人shenshen看了眼垂泪的宁又仪,转shen离去。
每天晚上服侍宁又仪的都是侍女翡翠,她从小服侍宁又仪,睡觉又最易惊醒,此番公主病重了晚上值守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就是她。
宁又仪静静躺着,细心听着侍女的呼xi,本有些不稳,渐渐变得平缓悠chang,她就知dao,翡翠睡着了,虽然翡翠睡觉容易惊醒,但在刚刚睡着的半个时辰内她其实睡得很沉,这一点,宁又仪小时候就知dao得一清二楚,经常趁这段时间偷跑出去玩。
确定侍女睡着了,宁又仪掀开被子,静悄悄地起shen下了床。她的shenti已经很弱,靠着床歇了一歇,鞋也不穿,就光着脚,扶着墙向后窗一步步挪去。
费了好大劲来到窗前,她想也不想,就把窗推开,冷风一下子扑进来。
她只着里衣,又是光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只chui了一下风,便全shen凉透,往前一栽,半个shen子探出窗hu,这下chui得更是彻底了。她也不动,顺其自然地就这样站着。
“你就这么想死?!”七的低吼在窗外响起。他tiao进屋子,抱过她,轻声关上窗,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顺手点了床侧榻上翡翠的昏xue。
白日里他见过太子妃后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心下生疑,觉得可能是她有意为之。但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怀疑,是此站在她寝gong后窗静听动静,没想到——她果真是故意的!若不是自己发现,按她现在的shen子骨,就是当即死在窗口都有可能!
想及此,七的toupi发麻,怒火忍不住窜高“现在,你可以好好地说清楚了吧。”他的语气比刚才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宁又仪似是冻僵了,想说,却说不出口。
七无奈地叹气,一手放到她背心,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到她ti内。顷刻,见她脸色微缓,才稍稍放心,但他的脸色却还是寒冷若冰。
“我…不能当太子妃了。”宁又仪的声音ruanrua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