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看看堂妹又看看文丞佑。那个叫胡嬷嬷的为什么要说莳香狐狸，难他们两人…

“我说真的，要不是你在这儿我早脱鞋了。”她顿了下。“小时候我跟村里的鼻涕郎还有二狗最到这儿玩，那时衣裳了也没关系，可长大了就多了一堆规矩，这不能那不行的。”

文丞佑笑笑地没说话。

“是文府的五少爷。”莳香说。“少爷，我这堂姊。”

他是说过办完事就送回来，可才几天事情就都办好了？

“你脱了鞋把脚浸在溪里，包准你舒服得升天。”她说。

“莳香，你跟谁说话？”听见树林里莳香的叫嚷，兰香走了过来，初见陌生男把她吓了一，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

“没规矩不能成方圆。”他顺。

莳香将山莓包在手巾里，然后再放溪里冰镇。“得等一会儿，坐。”她拍拍旁的草地。

两姊妹开心地拉着手又叫又，文丞佑好笑地看着两人像小孩一样又蹦又，他站在原地等她们恢复正常，不过是几个呼息的时候，兰香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莳香的手，轻轻咳了才声。

见他面迟疑，她幡然领悟。“我又忘了你们大人家的少爷小规矩多，让胡嬷嬷瞧见指不定要骂我狐狸，文府堂堂五少爷，以后还是县太爷，哪能跟个乡下野丫坐在草地上，存的是什么心啊？”

莳香呼一声，觉得什么苦都值了，她上前激动地拉住他的手上下摇晃。“太谢你了，来世我——不好，不好，太辛苦了，这辈已经够累了，来世我一定当你的贵人，给你一大笔钱…”

莳香探问：“带他们去书院了？”

“五少爷说阿铨他们能书院了。”莳香迫不及待地分享好消息。

他很兴自己作对了决定。望着她在光下发光的小脸，他缓缓抬起手——

她仰着笑脸，颊边几绺发丝在微风中动，她的鼻梁与双颊因为日晒而泛红，大大的双眸黑白分明，如今闪几抹促狭，嘴角勾着笑意，让她的脸更添动人的光彩。

他笑声。“你说话总这样一一的，把人得哭笑不得。”他在她边坐下。

他突地说了一句。“来世太久了，这辈就还吧。”

“没，我…我也该回去午饭了。”她提起篮。“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嗯。”他盯着她红扑扑的脸，想到方才她追兔的模样倒是好笑。明明就是个野丫，怎么就上心了？

“少爷是那两个臭小的大恩人。”兰香赞叹。

“你在这儿倒是惬意。”他望着远山，农舍与稻，伴着凉风徐徐，让人心旷神怡，也放松下来。

“一会儿就得回去。”

他颔首。“成了。”

“少爷今天住庄还是一会儿要回去？”莳香问。

“知，就你规矩多。”她取笑。

其实他本不须亲自送双生回来，可就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他想亲目睹她听见兄弟俩能书院时兴的神情，想听她妙语如珠、调侃人的淘气模样，所以他来了，就为了见她。

莳香喜：“成了？”

“好。”莳香颔首，朝她摆摆手。

“姊，你在那儿发啥呆？”莳香随问。

她开心的模样也染到他，勾着笑意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笑而不语。

文丞佑有冲动想摸摸她的脸，血在里加快动，呼也促起来。她是如此朝气蓬、神采奕奕，让人也跟着快活，方才赶路的疲倦瞬时消失无踪。

“莳香受您照顾了。”兰香客气。

她怔住。“可是我没钱。”

“我刚刚摘了一大篮山莓。”莳香往溪边走。“放在溪里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你一定没吃过。”

“哪里。”文丞佑也客气地回。

“真的？”兰香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