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卧房的冷气似乎坏了，房间简直热到爆。

渐渐苏醒，倪予晨汗liu浃背，手一摸，脖子上都是粘腻汗水，薄被单无意中卷成一团、早被她踢到地板上。

她rou着眼慵懒坐起shen，眯眼轻瞄墙上时钟，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下午三点从事务所回来，她倒tou就睡，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以前从没午睡习惯，不知为何最近几天特别累，只能推断shenti可能出问题。今天下午本来要去吕医师那打排卵针，中午韩昌进帮她订的便当怪怪的，她吃到一半就去厕所吐了。

事务所三个人偏偏只有她一个人吐，所以，她不确定是便当的问题，还是自己的胃出状况。最近不知shenti哪不对劲，动不动就觉得虚弱无力。

倪予晨起shen察看冷气，发现是自己忘了打开就先睡着了。有这么累吗？

还是她记忆出问题？她苦笑，蹒跚走进浴室，脱掉汗涔涔的宽T恤，冲了一个凉快的澡。

出浴室，边catou发，她从公文包拿出手机，果然有几通未接来电，line也有几则未读的讯息。

Line的讯息全是韩秘书传的，问她：

“shenti有没有好一点？”

有。(她随即回了)

“要不要帮你挂号chang胃科？”

不用了。

“江克森母亲三点打电话来问吕医生怎么说，我说你取消预约，临时有重要的case，下午外出和客hu开会。”

多谢了。

“江克森五点打电话到事务所，他说你电话没接，请你回电。”

OK！

倪予晨一一回完，然后再察看未接来电。江克森打了两通，没有留言。

她chui干tou发之后，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冰块倒进玻璃杯，然后再从下层冰箱拿出可乐，倒了满满一杯，直到泡沫快溢出才收手。

她呆望白色混着浅褐色的泡沫，觉得那些泡沬一直上升好像很快乐，不像她…

她忽然叹口气，拉张餐厅的椅子坐下，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拧眉，再拧眉，终于鼓起勇气，拨通电话给江克森。她承认，从香港回来后，她最近一再逃避见他。

多少次想要吐实，但她太羞愧了，以致没有勇气面对。与其说她被愧疚吞噬，还不如说她不清楚为何zuo出这样的事。如果仔细shen究，她绝不会原谅自己鲁莽轻率的行为，然而，她不仅无法探究，甚至连回忆当晚的勇气都不敢。

近两个月，除了逃避，她连想都不敢想。

江克森那边没有接听手机，倪予晨才想到他晚上有排医院门诊，最后，她没有留言就按掉手机，而且，很心虚地觉得松了一口气。

冷气很安静地运转，空气凉爽适宜，下午睡过，结果倪予晨半夜睡不着，在寂静黑夜翻来覆去。

手机放在床tou柜一直发出闪烁绿光，line又有未读的讯息。晚间门诊结束，江克森曾短暂和她通过电话，约好了下星期再去给吕医师看诊。他很少传line，比较有可能会传的只剩自己的妹妹倪rui恬或秘书韩昌进。

这么晚了不可能还传工作上的事，一定是倪rui恬传来聊天。有时候，她会传些日常生活很无聊琐碎的事，什么刚买一条7-11的香蕉，很新鲜、很好吃；刚刚有人在大tou照上放贝克汉半shenluo照；怎样有人生四胎还全shen肌rou、刺青？他老婆也瘦得很夸张，全家大概就他们的女儿最胖了；以及你放在办公室的集点贴纸可不可以给我？这zhong0或是把加倍奉还、几倍奉还这zhongliu行的免费贴图传给她。

hua开手机，萤幕的光线在黑夜亮得格外刺眼，倪予晨眯着双眼，点阅line的讯息，果然不出所料，倪rui恬传line新贴图给她，讯息不外乎又是“上网团购夏天的芒果好好吃，明天带去公司分一半给你喔”这zhong。

倪予晨失笑，正要关掉萤幕，忽然又有讯息tiao进来：“你最近怪怪的，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还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