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学长，你累不累？”冷言淡膘，也不冷旭民有多懊恼，她径自下擂台，走到一旁练习击沙包。

通常私家轿车会开到侧门等何昭颖，她都在这里上车。快接近冬季，天际暗得早，天几许昧，路径两旁路灯散发鹅黄灯光，每次拳击练习结束，冷旭民都会陪何昭颖去搭车，然后再独自到校门等公车。

“不是说了我没兴趣？怎么又提？”冷瞟一，何昭颖不疾不徐上拳击装备。

隔了一会儿，何昭颖扬睫偷瞄冷旭民，他微显忧郁，面沉重，望见私家豪华轿车从远方小径那徐缓开来，忽然松了一气。

才瞄她一，冷旭民就希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问，他对要哭不哭的女生招架不住。忐忑不安中，他别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双手放制服西的袋。

“学长。”

秋末的六，校园响起孤单的钟声，回在空旷的场地。两人徐缓绕过椰林小径，转侧门，沿途了许多低矮的桂丛，这时节正飘散淡淡清香。

“我很想念他。有时，作梦会梦到他；有时，真希望能再见他一面。”略鼻酸，她怔怔凝视空无一人的前方小径，黄昏的光线将四周景染，显朦胧迷雾的光影。

“可是有很多人抢着想报名。”他扬了扬手上的纸张。“你自己看。”全是她的仰慕者，厚厚一迭。

微扯角，冷旭民默然收下邀请卡。

见何昭颖静悄悄上车，冷旭民收回目光，缩起脖，竖直制服衣领，着秋末乍冷的晚风，徐缓踱步去搭公车。

“喔。”隔了好久，才终于懂她的意思。

今天，一路上两人沉默得厉害，仿佛陷各自年少忧郁的心思，谁也没先开讲话，安静无语直走到侧门。

“国一的时候，被篮球击中鼻，血不止，了满衣服的血，送到医院检查发现是血癌，后来化疗也没有用。去年，他本来要升二，但他死了。”

由于何家轿车迟迟没来，他们两人就站在围墙边聊起天。忽想起什么，冷旭民斜睨她缠着白绷带的双手，问：

“喔。”好像真的该松气，毕竟陪公主练拳很无聊，然而隐约觉到了她的脆弱与惆怅，他疑惑问：“你为何要练拳击？你的型本不适合这样的运动，肌耐力不够呀。”

“噢。”转过脸，他蚀刻般邃黑眸直盯她，忽问：“他怎么死的？”

何昭颖大失望，明知他可能不会懂，毕竟连看经典文艺片都能呼呼大睡、枝大叶、青涩年纪的他又怎能会她少女纤细的心？

后来，到了六，育馆零零星星还留着埋画海报的学生，何昭颖收好装备，背起书包和冷旭民并肩离开。

“我怎么听说你只有两个哥哥？”

“因为他死了，我家人不再谈论他。”

何昭颖站着等私家轿车，忽从书包拿一张园游会的邀请卡，里面夹了一张免费的门票。“我们班要设鬼屋，学长，你有空来参观一下，我要扮女鬼喔。”樱冒现一抹诡谲的笑。

“还好，不碍事。”停顿一下，目光越过他宽阔肩际，凝睇他帅气侧脸，安静好久，柔弱说“其实，我妈一直反对我练拳击，不知谁告密，我妈发现了，所以，学长，下个礼拜，我不能来了。”

“你手怎么样，到现在还没好？”上礼拜，何昭颖不知哪不对，趁他不在场，竟没手就徒手击沙包，两只手背打到全是瘀青。

昭颖，正坐在擂台上整理拳击装备；冷旭民忽拉开绳索翻上来，斜觑她一，打开书包拿一迭社团报名表。

“因为我三哥喜，我想些他喜的事。”

“你应该松了一气吧。”黯然浅笑，何昭颖垂下，盯着脚上白运动鞋，若有所思。“学长，这几个礼拜，谢谢你了，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学妹，画几张海报，我们也来摆摊招生？”

“学长，再见。”留下这句话，何昭颖朝轿车走去，一路都没回。

语音轻平淡，丽瞳眸映照侧门那盏鹅黄的光线，闪熠烁亮，隐的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