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便约略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动声色的温言笑道:“云庭这孩子真是,怎么拿睡过的枕头送王爷呢,这太不敬了,不如老身吩咐丫鬟再做一个新的给王爷。”
罗东麟一脸诚恳的表示“本王与江太医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他用过的东西本王不会嫌弃,用不着再麻烦贵府下人。”
听他这么说,江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下去。
用完午膳,罗东麟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开江府。
江老夫人这才将孙女叫到跟前,询问那睡枕的事。
江宁安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祖奶奶,说完苦着张脸道:“祖奶奶,大哥回来您可得帮我作证,不是我擅自把他的睡枕送人,而是王爷非要不可啊。”
江老夫人听完失笑道:“素闻这宝贤王行事任性,看来果真如此。”明知事后孙女定会将事情原由告诉他们,竟还当着他们的面那般说,这是不怕他们得知此事。
这也无伤大雅,不过区区一个睡枕罢了,只是也不知他怎么就看上了那睡枕,非要不可?
在一旁也听了经过的江修仪,严肃地告诫女儿“他心思难测,你往后少与他来往。”
江宁安赶紧表明“爹,我没同他来往,都是他来找我的。”
“往后他再找你,你尽量回避些,免得你大哥回来后,让他发现异状。”江修仪叮嘱。
“是。”江宁安颔首,她明白爹的顾虑,暗自提醒自个儿往后行事要再谨慎些,她现下是顶替兄长的身分,不能出任何差错。
宝贤王府。
这晚就寝,罗东麟躺在那颗绣着青竹的枕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睡枕是江云庭睡过,残留着他的气味,他闭上眼,在眼前飘来荡去的都是他那张蓄着大胡子的脸。
想到他,他嘴角就忍不住上翘。回想起那时在江家,江云庭死活不愿把这睡枕给他的那表情,他笑意加深,这大胡子真是有趣,旁人是紧赶着想巴结他,恨不得把他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捧到他跟前来,而江云庭却丝毫不懂讨好他,连区区一颗睡枕都舍不得。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江云庭另眼相看,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想时时见着他…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怔,隐约察觉自个儿这心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好似一个思春的少年一般,可江云庭并不是姑娘。
他脑子里陡然跳出一句话——断袖分桃。
他骇然一惊,莫非他对江云庭竟生起了那种心思?!
不,不可能,定是这睡枕的缘故,才让他起了错觉,他扔开那青竹睡枕,枕回原来的玉枕。
即使如此,却仍睡不安稳,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