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过去了，冷静。

“刚刚打了求救电话，坐救护车来医院，正在吊滴。半夜急诊室好多人喔，呵呵呵，真闹——”

当时他八岁，常清理妈妈的呕吐，或将躺在地板失去意识的妈妈扛到床上。

“妈。妈妈。”小女孩凄厉尖叫。

“护士？你在医院？！”

过得穷跟没饭吃是不同等级。

既然如此，只好正面迎战了，这样不停揣想只会搅心情。

《其一》

“有啦有啦，螃蟹跟柿不能一起吃，谢谢你帮我证明…你还好吧？”

这是他幼年时跟母亲遭遇的事，那时母亲还真被拖去陪酒一个月，每天喝得烂醉，在厕所吐，或醉倒客厅。

这是他跟妈妈的遭遇，不是廖筱鱼的，筱鱼不会这么惨！

“把尾指剁掉！”

那家伙秋天最吃柿。我呢…吃螃蟹。

“惦惦！”薇鱼哗地怒甩女儿掌。“快走！”女儿惊愣，大哭。筱鱼崩溃，也痛哭，她抱住女儿。“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宝妹,对不起啊！”接着，筱鱼展现无限的潜力，抱起女儿，咬牙扛住所有行李踢包包，真他妈的重。但她仍颤抖面艰难地，迈脚步，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够了！她又不是步姊。真是好惨。想到这些，方利泽心酸，眶发，忽想给妈一个电话。等一下！快回神！

方利泽回房，躺上床，闭，赶快睡。

筱鱼惨白着脸，哭嚷。“我还钱，我会还啦…不要啊，大哥…尾指很重要啊！”方利泽掀被坐起，用力扒梳发。

方利泽曾经历过穷困的恐怖岁月，于是脑中很自然现这画面—

很好，再这样想下去，连筱鱼的下一代的下下一代怎样穷困潦倒他都能演绎完毕了。

既然怎样都没办法停止胡思想…

筱鱼，你等着。

“我不走！为什么又要搬家？我不要——”女儿赖在地上耍脾气。

好。方利泽气，目笃定，有了决定。

我现在要吃多少螃蟹都可以，但是…吃饭时，少了那个啰啰嗦嗦的笨家伙。

但是…万一筱鱼很缺钱，缺到跑去借呢？万一到跑去酒店上班赚呢？而且依她平庸的长相，坐台赚也赚不多，万一因此下海场呢？女人一旦沦落风尘一生就毁了，最后是一病躺在病房，骨瘦如柴，两空，伸颤抖的、爬满皱纹跟老人斑的手，泪望窗外蓝天，问老天爷——Why？

“哦，很好…啊…”筱鱼尖叫。他吓一大。“想吓死谁？！”

单亲妈妈也有很多等级，日苦但衣无缺，或日过不下去这是不同层次的问题。该帮忙就帮，首先要了解状况，然后再用理智分析判断，最后要果断准胆大心细下决定，务必让筱鱼脱离苦海，回是岸。

她缺钱，要养小孩，过着怎样的生活？

哥来救你脱离苦海了——OHYES！

方利泽！你这是内疚跟罪恶造成的代偿反应，筱鱼是在帮佣，又不是在行乞。

这不是廖筱鱼遇到的，除非她跑去跟黑借钱。

“妈！妈。”女儿抱住妈妈的脚尖叫。

唔，谢老天，好臂力跟好格，应该就是那时练成的。

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

寒冬凛冽的黑漆漆午夜，房间没开灯，筱鱼唰地掀开被褥，拉起女儿，厉声警告。“嘘，别讲话，跟妈走！”母女拎着行李驮着包包，左顾右盼，心惊胆战下楼。半夜搬离租，在黑暗长街疾走，女儿刚睡醒，又冷，被妈妈拖着，频频跌倒。

是疯了喔？

是的，人人皆有佛心，虽然他偷过钱，但，这也许是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弥补廖筱鱼。就当廖筱鱼当初是投资他好了，现在是回报跟还利息的时间了。

但这次他作恶梦，超恐怖的一群臭烘供的男人痛拍筱鱼掌，其中一人，拽住她手，拿利刃。

“敢耍我们，很会跑嘛，不给你教训不行！”

“不要啊…”筱鱼一边被拉走，一边双手伸向女儿，哭嚎：“孩啊…”不对。Stop！

他疯了吗？怎么把筱鱼和以前他遭遇的事连结？

胜利的快打折，他想象廖筱鱼而今的境。

方利泽气，安抚自己，别想。

事成立。

这个廖筱鱼，害他烦死了。

筱鱼抱着女儿，缩在肮脏黑暗的客厅角落，哀哀啜泣。

方利泽摇，住膛，稳住心神。

《其二》

他疲惫地闭上，却现更恐怖的画面——

老就去搞清楚，这丫到底是怎么了？毕竟“惨”有分很多等级。

不要想了！

“疯！”

筱鱼得意洋洋。“这样有没有帮到你？”

一群邋遢又油气的大叔，围着她们母女，邪恶地笑，血红牙齿（吃槟榔有碍健康）。“，恁尤有胆借钱没本事还钱？去酒店上班啦…”他们动手拖筱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