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靠此谋生吗?”他引用她前日的话。
“就是这样才讨厌!”她迅速回答“本来是很喜欢,但每天都要按别人的要求弹自己不喜欢的曲调,卖弄技巧而已,还要应酬客人…再喜欢的东西也会变得讨厌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喂,你不会是对本王不满,所以拿我送来的东西泄愤吧?”
“怎么…会呢?”她笑得很勉强“这琵琶很名贵呢。”越是名贵,砸起来越有成就感…不过是弄断几根弦而已,这么追问实在太小家子气了…
“这么说,你就留在本王府中怎么样?什么时候弹、弹什么,都随你高兴。”他几乎可以十足十确定她是将琵琶当成他在砸,哼!
“承蒙王爷厚爱,不过…人各有志!燕飞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流苏心里开始打鼓。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激怒吧?
“你今年多大?”他突兀地问。
这算是审问吗?她犹豫了一下“十七。”
“琵琶学了多久?”
“从小就开始学。”
“师傅是谁?”
“很多先生救过我。”
“你是哪里人?父母呢?”
“我从小案母双亡,四海为家。”连她自己都明白,这样的回答,如果是在公堂上恐怕早被用刑了。
“真的?”他不仅没有动怒,反而颇有趣的看着她“我听说流苏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你说什么?”突然之间,她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大半年前,乐坊的岑先生去江上游玩,意外救起一位昏迷的落水姑娘,这位姑娘有沉鱼落雁之姿,而且弹得一手绝妙的琵琶,偏偏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落水,也可以说以前的一切都记不得了。岑先生怜悯之心大起,将她收留在乐坊中,不久这位姑娘便以琵琶技艺名动公卿…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耳熟吗?”
“既然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还来问我干什么?”世上最糟糕的事情之一就是被人当面揭穿底细,至少她现在已开始觉得底气不足。
“问问你现在记起什么没有啊?”因为占据上风的缘故,燕飞宇看到断弦琵琶之后变得比较糟糕的心情开始好转,语气甚至带着笑意。
“我记得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她语气强硬,却很心虚。
“本来是没有。”燕飞宇悠悠道“不过,你‘碰巧’落水被乐坊的老板救起,又‘刚好’失忆,所以成为流苏姑娘。我们‘偶然’在郡王府遇见,‘正好’同一天你‘游山玩水’到码头,‘不小心,摔了那只杯子,‘偏偏’骑了本王的马,现在‘似乎’记起一些事来…你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相信?”
本来只有一两分疑问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讲,简直可以三曹定罪!她的心直沉了下去,这人真的是王爷吗?他应该改行去刑部问案!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但是,看见他仪态悠闲、自信满满,脸上仿佛写着“你无话可说了吧!”的样子,蔚流苏的斗志不自觉上涌“照你这样事事追究,世上可疑的人岂非太多?王爷是朝中栋梁,国运所系,关心的自然都是大事,为何要一直与我这样无足轻重的小女子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