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换洗衣服，抓起车钥匙，甩门离去。

你在意的是谭莉——这间屋里究竟还藏着多少你和谭莉的秘密呢？

“我们都结婚了，你却说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反问：“你究竟要我怎么？”

“成全什么？成全我和谭莉吗？你怎么这么天真！”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既疲倦又清冷。“我不在意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我只是想整理一下而已…”周颖青一抬，对上他充满懊恼的黑眸，什么话也说不来了。

“可是你也说过，五年的情，岂是轻易说忘就忘…”

“我让你不自在了吗？”她今晚是怎么了？张之玺诧异地看着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整理书柜而已，我从来没有限制过你别的事，也没有过你啊？”

“我以为，你会让我在这间房里自由自在…”

“你不用这么累，我随时可以成全你——”

他以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冷静思考、沉着应对，可是今天全反了。

结婚两个月了，他还不曾对她这么不耐烦。

张之玺门时，看见的是斜倚在沙发上睡着的周颖青，一旁黄的立灯映

“我很努力地想往前走，可是，你似乎还是放不下我的过去。”他的心一沉。“为什么？是我让你没有信心吗？”

他瞥见仪表板上的时间，已经十二了…不如何，他都不应该让周颖青独自在家。

“她打过电话来。”她的鼻有些酸。“谭莉就是Lily，对不对？”

她想说清楚，于是奔去浴室门。

作了一整天不累吗？回来还要替他宵夜、整理书柜？而且书柜上层有许多厚重的经典藏书，要是不小心翻了，有可能会砸伤她。

什么累啊，什么离开，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蠢话——张之玺猛然望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空空。该死，他还把婚戒扔在桌上！

“结婚也不是我要求的啊！”周颖青哑着嗓嚷着。

他是曾经这么说过，可是，他以为结婚之后努力地经营婚姻、照顾家，便代表自己已经遗忘和谭莉的那段过去，她看不见吗？是他得还不够吗？[书X吧#独%家&制*作]

“她真是——算了！你别理她。”谭莉到底想什么？他得找时间问清楚。不过此时，他选择不多谈她的事，只怕说了，反而让周颖青想太多。

他不知周颖青究竟是怎么了，更不知自己到底是和她在争执些什么。

她怎么可以随说这话？难婚姻是可以如此轻易地放弃吗？那又为何要努力经营？张之玺的涩然，有些苦，也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空虚与无力。

周颖青坐在地板上。她张想说些什么，咙却像是被扼住一般，发不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泪迷蒙了双，绷的情绪溃堤，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颖青握着张之玺丢下的戒指，守在客厅里，一边等一边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可是——”

太泪了，这几天被工作磨得太累了，磨得回家以后还心思混，说七八糟、分明不该说的话。

累？是她让他觉得累吗？周颖青的心像是被刃刀划过，难以隐忍地颤痛着。

“算了，摔坏就算了。”他遂一松开衬衫的扣，叹了气。“我自己会找时间整理，你可以找书看，但别动我的书柜了。”

“是，是我要求的，这样可以吗？”张之玺也烦躁了。“我很累了，让我先休息好吗？”她应该知，这阵他为了公事有多么疲惫。

“是没有。”她定定地看着他，神却悲伤。“或许那是因为，你并没有那么在意我。”

但没等她回答，张之玺便走卧房，拿了换洗衣准备去浴室洗澡。

长长吁了一气，毅然将方向盘转往另一个方向，决定先回去再说。

张之玺开着车，在夜的台北街绕着。

“你真正在意的不是我，是谭莉！”终于，她说了。

叹气，他解释：“我和谭莉已经过去了，结婚前我就承诺过，该忘记的，我会忘记。”

他疲倦地摘下手上的戒指，往桌上一放。“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会拦你。换我…成全你。”

“谭莉？”他错愕地问：“你怎么会知…谭莉？”他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提过谭莉的名字啊。

“不是你…”她转背对他，不想让他瞧见脸颊潸然而下的泪。“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