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她在心中哼着哈巴奈标拉舞曲。这人生不过是一场戏!
“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真名,我没有要预支薪水。”她戏谑一笑“而且我相信你这儿是不提供售后服务的,不是吗?那就毋须标明成分和提供出厂地址了吧!所以你不必知道我的真实姓名,或者,你还提供保险吗?那么,我自动放弃这项福利,可以吗?”
的确,这儿的小姐来来去去,若安分守已她也不必调查她们的身家背景,这个卡门既然不打算借钱,她又何必多事?她可不希望为了一些枝微末节放过这一棵摇树。
“好吧,你不愿说,我不勉强,那么,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明天好吗?”
“当然好,那就这样说定。我是TINA·何,以后,你喊我TINA就好了,欢迎你的加人,相信我,你在这一行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那极具讽刺的四个字像鞭子狠狠抽痛了念愚。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一行大有作为,她只希望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她能吗?能吗?
那张沉重的假面内是一张苍皇无助的面孔。
上班的第一个礼拜,她拒绝了三个打算带她出场的客人。念愚望着镜中那张画着浓妆的脸孔。
妈妈如果见到了会怎么说?
这个礼拜她学会了怎样把大部分的酒让客人喝下,而不进到自己的腹中,她很清楚酒醉后神智不清的后果。
那些寻芳客到酒店来,自然不光为了喝酒、跳舞,她如果长久拒绝之后,会得罪所有的客人,耐心不是他们的美德。
无耻的男人!恶心的魔爪!
难道她真的要将清白断送在一群人手中?一夜复一夜,她忍受着猥亵的抚触,恶臭的酒气喷向自己的颈间、口中,即使下了班回家将自己泡进浴白一个钟头,仍觉得怎样也洗不清满身的污秽。
没有爱情的亲密是怎样的一种酷刑!
她漱了漱口,将满嘴的酒气冲干净,补了补糊了的口红,再度转身往灯影暖味的大厅走去。
欢迎光临夜巴黎,你们这群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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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夜晚,这种的难堪与羞辱,念愚忍着身躯的疼痛走进浴室,方才极力忍住的泪水,混着蓬蓬头强劲的水柱奔流而下,水流声盖了哭声。
眼泪在这种场合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