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吓得把地盘让出来了。不过你我是俗人,只怕山间的露水是喂不饱我们的。”他边说,边从行李厢取出一只大藤篮。
望着他排出的阵仗,她的眼睛越张越大。一张蓝格子塑料布摆上三明治、蛋糕、水果、生莱沙拉、柳橙汁和保温壶,最后取出的是一组精巧的咖啡杯,银匙,奶精,同花色的糖罐,一应俱全。
她失笑地看着那十分脆弱易碎的瓷杯,没见过谁家野餐还这般考究的。
“这是鸿门宴吗?或者还有你这火眼金睛见得着,我这凡胎肉眼看不到的佳宾?”
“火眼金睛?我是孙悟空吗?就算我是齐天大圣会七十二变,也早就被你这如来佛抓得牢牢的,怎样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也不想逃了。”平素精明锐利的双眼,此刻以毫不掩饰的爱意直直盯着她。
在他的目光下,念愚习惯性地又想躲避,崇岳温柔而坚定地握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把头转开或垂下,只能回应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各自眼底的火焰燃烧成熊熊大火,谁都逃不开了…
崇岳已不需要她言语的回答。
办公室的若即若离,私生活不许越雷池一步,往日的挫折都在此刻得到回报。
将她柔顺的身子拉进怀中,她头顶的发丝摩擦着他颈间
的肌肤,有些痒,可是他舍不得移开,注首紧靠着他的胸膛,一定也听到了他逐渐加速的心跳。
念愚数着他心房有力的震动,一下,两下…林间千百种鸟唱出失去了意义。她的世界中唯一的天天籁是发自他胸膛的美妙旋律,是男中音最缠绵的咏叹调,她的心跳也以同样的速度应和着。隔着衣衫她依然感觉到他的肌肤急剧加温,她的也是,那种热度既让她十分留恋,又有几分难受。
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她稍稍拉开两人紧贴的身躯,凉风吹过,让那热度稍微冷却下来。
“我饿了。”她转移注意力。
“我也是,饿了许久许久了。”正确地说,是两年又两个月的日子。
他的双手一刻不离地轻抚着她的背,念愚瞪他一眼,对他的双关语皱眉。
“我想你准备了这么多食物,不是要宴请虫蚁鸟雀吧?”
崇岳打量了地上的食物一眼。他的胃的确也是空荡荡的,两人都还没吃早餐呢!虽然他此刻迫切盼望的不是食物。
两人往地上一坐,念愚先伸手打开保温壶的盖子,浓醇的咖啡香风散开来,她取饼在打算先倒一杯给他,又改变主意,先替他倒了杯冰凉的柳橙汁。
以目前的状况,能降温的冷饮恐怕是比较适合的。
崇岳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念愚的心跳再度乱了节拍,行板加速成了快板,紊乱的乐章不成调,毫无规则可循。
规则,他们之间从一开始便谈不上任何规则。
在彼此还是不知姓名的陌生人时便有了亲密关系,这对男人而言大概只算是一场飞来艳遇,有的只是记忆深处一个美好的片段,若非命运让他们重逢,那短暂的序曲也就是终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