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左前方一瞟，双目即刻圆瞠－－他不但耳朵有幻听，连睛也现幻象了，那乌黑得泛蓝紫的长发、那丰的圆脸、那巧笑倩兮的嘴角，不是那该死的杜蘅是谁？

盛着金黄的茶杯及盛有手工饼的小碟很快被一并送上，他注视着萤幕，端起那杯茶啜了一小，略微犹疑地问：“-换香了？是什么特殊的成分？”希望这句话不会构成一扰，他很少和女员工谈及工作以外的琐事。

大概是连续几个星期在异地工作，一大片新兴工业区里尽是荒凉，简陋的宿及卫生设备让他久不闻尘嚣里的熟悉气味，所以现在反倒不习惯了。

是了，他竟给忘了，各门之间的连系、公文的往返、不重要却必须行的繁杂琐事一向是由行政助理代劳的。自从上个助理走了之后，陈秘书一人兼二职，忙得正事经常耽误不说，还几度表明若因此过劳就要辞职不走人，他才降低人事标准，说只要职就可以接纳；而助理人选通常由秘书决定，他从不过问，但是…如果人选会严重扰到他的情绪，那他绝对可以手涉。

他翻开她的人事档案，一栏栏细细地过目，还不时掀看她，她耸耸肩，愉悦的笑没有变过。

石峥看着毫不忸怩伏在他下替他服务的女人，骇然地退开，大喊：“住手！谁让-来的？-又想搞什么鬼？”

“-－－看到没？在-旁边有没有一个－－”一个什么？农历七月还没到吧？他这个大半光在国长大，一路都念理工科系的人竟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他不反对女人香，有时候淡淡的悦人芬芳颇有撩拨作用，比**的躯还更，只是方才那特别的余味，让他无端地烦扰起来。

他沉了一会儿，从公事包里拿一个档案夹“把这些差的杂支款项请来就可以了，唔－－技术门的人若到齐了，通知他们十钟开会。还有，待会有空送杯茶来，别用茶包。”浅浅送一个微笑后，他便打开案的电脑查看邮件，视线没有在秘书上多停留。

“我明白了，把她的人事资料拿来。”大手一挥，面一整，他重新坐回座椅，毫无善意地盯着前方神自若的克星。

真不知石峥何时变得如此难缠，连小小的助理也值得他费心？

他走办公室，刚坐下来，陈秘书便恭敬地跟，齿清晰地报告“经理辛苦了，宁波那边顾客的厂能如期顺利启动，总经理很开心，这星期六在他住的主晚宴照常举行。经理有没有特别的事要办？”

“经理，”从未见过石峥惊慌失措的陈秘书瞪大了，忙不迭的解释：“您忘了，行政助理的职缺空了两个月了，您国前才要我尽快办好这件事的。”奇怪，小小的助理为何让他如此失态？

“行政助理？！-趁我不在搞个行政助理回来什么？”由于太过震惊了，手上的茶竟泼洒到大，得他了起来。

聚会神地在阅读及删除邮件时，那说不上来的淡淡余香又在空气中游移着，他皱起眉心，随手了张面纸擤了一下鼻，还是挥之不去。

“经理－－”杜蘅明手快，从袋掏手帕街上前就要替他拭。

惊魂甫定，他端一派正经，让思绪有条不紊地归位。哼，不过是一肚鬼主意的女孩罢了，他何必如临大敌般地让底下人看笑话？他又不是没和这类型的女人过过招，他那令人疼的表妹不就是个中翘楚。

他僵楞住，今天不但鼻有问题，连耳朵也有病，陈秘书的声音几时幻化成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

人事资料送上，陈秘书拍拍杜蘅的肩，颇有安的意味，再带上门去。

他颤着手摸索到电话，下熟悉的第一个键，对着话筒：“陈秘书，来。”光没有须臾离开那多日未见的女孩，他眨动数下，杜蘅依旧好端端地伫立在前方，还拂了一下垂落前的发丝，歪着笑得十分甜。

她的确满二十了，毕业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专－－起码他没听过，工作经验倒很丰富，包括补习班柜台、麦当劳员工、服饰店小、咖啡厅服务生、幼稚园随车老师、

“杜蘅吗？抱歉，本来想在今天开会时再正式介绍给大家的，她是新的行政助理，您差到宁波时，她才开始来上班的，已经上班两个星期了。”

阵恍惚，方才在密闭空间里，嗅到一说不觉的香气，若有似无的在鼻尖缭绕，他用力哼了几下，想把扰作用的味排除。

“我不香的，这是是兰的味，大概是莱姆、豆和姜一类的成分，好几，记不大得了。”

“经理，有何吩咐？”陈秘书也站到桌前，与杜蘅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