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要求面带凶相的男人为自己亲昵的洗浴？

横竖无法开辩驳，她脆在等候椅上坐下聆训，看着地板。

幸好灯光昏暗，她刷红的脸只有自己清楚觉到。

她一大气，确信自己味如常，用力拍落他的手，噘着嘴下床，在墙边的长椅上倒又睡，拒绝沟通。

“方小，您听我说，景先生正在开一个内会议就被这件意外叫停，来了又看见您伤成这样，气差一也是难免，习惯了就好对吧？”

这个醒脑的主意很失败，她好几次因为歪垂的颅碰撞到茶几桌面而惊醒，一再向生理时钟投降。

此下策，藉此要胁童小，你一个女人自不量力，什么手？你若了事，童小拿什么赔你？”

实在令人扼腕，辛辛苦苦忍了四天不敢提早房是为什么？还得假装对那些电视节目兴趣盎然，在沙发上东倒西歪一阵后才状似小偷般潜房就寝，为的就是不让他发现她本无法神通广大到用脚洗澡。反正她足不，极少冒汗，不致于发异味被他察觉，加上古怪的冷战氛围让两人保持距离，她本可以忍到明天拆掉右手绷带为止的，为何会功亏一匮？

她扁扁嘴，哭无泪，觉得自己跟前一个因为飙车撞断了手而被妈妈拎着耳朵痛骂的中生没两样。她很纳闷，为什么他就吝于说一句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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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夜灯柔，尚可辨视床上背对着她的男形。她走近大床，以慢速分解动作登床，挨着床缘躺下，默听后的鼻息变化，没任何异状，才安心合。

她毅然别过脸，面向另一边的大幅观景玻璃窗，气让玻璃起了雾，看不清外面的夜。

事实明摆着，她连任的本钱都没有。

她瞪着他，双蠕动，手握拳，激动了半天，终于颓然放下。

人就这样走了？她抬起，不可置信，攀着栏朝下望，他和等候在楼梯的特助快步往下走，转消失不见。

李秘书在后急唤“走错了、走错了，方小，不是那里啊！”她不想看什么内科，她只想回家，可是回哪个家？

“好好反省一下。李秘书，陪她到内科。”

意识趋近涣散，躯却被赫然翻转，接着被行扶坐，中有手指在她前衣襟解扣动作，她霎时苏醒，捉住前方手腕，完全不知何状况。上方那张严肃的脸稍微放柔，语气依旧直“加上今天，你一共四天没洗澡了，是不是真要等伤能碰了才肯浴室？”

谁能习惯被自己的丈夫当属骂？她挥着球手招车。

她伸指，在玻璃上慢悠悠画着英文字母，心里哼着歌

“不过这样也好，手伤要几天才会好，那就不用再替别人作画了，乖乖待在家里也行，省得我成日提心吊胆。”

他考虑的是自己还是她的受？

她直腰杆端坐在沙发上，稍微歪一就上矫正，数不清打了几个呵欠，每打一个呵欠就一下遥控转换频，瞠大盯着笑闹综艺或细靡遗的整形手术过程，以保持神智清醒。

“我看不到你的时候，你不该让我担心，如果你心里时时惦记我，就不该以试险。”

忖度的结果，她放弃了反抗，顺从地任他卸除上衣，屈抱着膝盖坐在浴白中央，温的渐渐漫淹过腰围，她抬起两臂放在缸缘，始终不看他的脸，表情充满了捺和不屈。随着他的长指依序洗各个位，她的面越发绷，却不再轻举妄动，一迳等待这难堪的过程早结束。

“走吧！方小，替您挂好号了，就快到了。”

掀开酸涩的瞄向墙上的老挂钟，十二零五分，应该可以了。

捻熄了大灯，只留下走灯，缓步朝二楼拾级而上，轻手轻脚在房门前止步，咬扭转门把，不一噪音。

“开要我为你这件事很难吗？”他打破僵局，声调平静，手势温柔。

“我载您回山上吧。”她真的拦下一计程车了，他揪住她袖“方小，您一钱都没有怎么付车资？”计程车司机一听，怕被坐霸王车，油门一踩加速驶离。

“方小，如果您要回公寓，我劝您要三思，景先生若找上门，童小会吓坏的。”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李秘书直截了当说破。

她气急败坏跺着脚。她没有一私人空间吗？总不能每天见面就被数落！

她怔怔移动脚步，突然笔直往楼梯走，那是离开医院的方向。

这个翻脸动作惹火了他，他再度拉起她，一手夹抱住她，直往浴室拖行。抵不住他的男力，整个人被浴白，她像垂死青蛙，数度挣扎攀爬，三番两次都被他压制下去，直到她力气耗尽，不可遏，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这个男人的意志力远比她牢固顽，她的对抗徒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