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浓密的发顶、挺直的鼻梁、忙碌的长指。
“我以为,妳连下药这种事都敢做,平时应该不拘小节才对。”他握住她的脚踝,轻若无力,她还是僵了一下。
下药?是被逼上梁山吧。至于不拘小节…是在说她扭捏吗?他们还没有熟到坦然让对方换洗贴身衣物,以及若无其事地把脚丫子凑到对方鼻子前面的地步吧?
“没什么,只是不习惯麻烦别人,我一向自己照顾自己。”她裙襬前拉,大腿紧闭。随意泄露春光不能叫不拘小节吧?
“薄荷也让妳费了许多心神照顾吧?”
“她是我最亲近的姊妹。”表态得很肯定。
他但笑不语,将棉花球沾上消毒水,细心洗去血迹。在伤口处擦拭数遍后,以棉花棒轻轻涂上一层药膏,不厌其烦调整OK绷的位置,细腻得像在制作手工艺品;手指握抬脚板时,他表情自然,彷佛握的是只手,她有些后悔平日没有在脚上多抹保养乳液,好让他做得心情更愉快。
“比起杨仲南,您实在好太多了。”她小声道,有感而发地。
“他有他的好处。”动作缓了缓,他轻应。
“最好是!”她撇撇嘴。
他冷不防抬脸,她吓了一跳,他直视她的额头,细审后释怀道:“好很多了,只剩一点小瘀青,几乎快看不到了。”拇指还按了一下原先的肿块处。
她姗姗地站起来,实在很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好似跳过了那一晚的记忆,没事人儿般和她面对面呢?
但,这么大的肿包总有凶手吧?会不会是…心有不甘的杨仲南强忍腹痛埋伏在暗处袭击她,章志禾基于道义替他遮掩,事后良心不安不断致电关心她的伤势?
至于衣物被换下,可能是被挥棒后头昏眼花,吐出秽物,他不得不替她清理吧。瞧他神态从容、若无其事,也许根本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发生。
越想越合理,她摸摸前额,表情转变为千里寻凶的急迫“章先生,我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妳全都忘了?”他怔住。那么近日来,她在躲他躲个什么劲?
“我应该要记得吗?”两眼微缩。“您应该──一清二楚吧?”
“那当然,我那晚滴酒不沾,神智清醒。”
“是杨仲南,对吧?是他造成的?你不会瞒着我吧?”她逼近他,口气转硬。
他抬眉,神色明朗,毫不闪烁“当然,只是妳得先答应我,千万不能激动,不可以再找仲南理论,扩大事端。”
果然!她没错看那空有皮相的家伙。
“我答应不会找他理论。”她当然得研究妥当后才能找他算帐。
“那就好。那一晚,在酒吧,”他摸摸鼻梁,看看她,观察她的反应。“早在妳对他下药前,仲南就先下了药。”
“啊?”这是哪一套剧本?“没弄错吧?”她干巴巴笑。
他摇头,欲言又止。
她一头雾水问:“什么药?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