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看妳躲到哪!”杯子一抢,半杯茶洒在石膏腿上,气呼呼离开后院。
“真狠!幸好老天保佑!”她撇撇嘴嘀咕,重新欣赏几分钟前才移植的南天竹。稍后,耳边自然而然出现了叮咛“薄芸,不是这样做,分株种一排时要注意距离,预留空间足够枝叶才能长得匀称…”
“这空间不够吗?”她不假思索答,霎时心头一惊,有人耐心地教导过她,她并非原本就懂的。
“可是就是连不起来嘛!”她颓丧地捶一下扶手。
好像作了一场精采的梦,醒来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惆怅和失落感。
那天她在医院失控地尖叫,惹来护士探询后,为了怕影响她的情绪,章志禾再也不频繁出现了。她回家疗养后,听薄荷说,睡梦中他来看望过她,拿了几盆绿油油的香草放在床头便离开了。
章母来过一次,和她进行一场她不理解的对话后也失望地走了。杨仲南更是不可理喻,在她面前大加数落她的罪状,包括在他酒里下药,拿盆花砸破他的头,让他左眼挂黑轮,以及最古怪的一条──让章志禾中箭落马,却又翻脸不认人!
小曼一脸惋惜地说:“喂!妳真的甩了人家啦?不必吧!假装啊,假装妳会不会啊?跟演戏一样啊!”只有她的父亲,虎目含泪地对她大加激赏,说这条腿断得好。“我替小叔谢谢妳了,妳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连加害凶手也不追问了。
“真是奇了,除了爸爸,好像每个人都在怪我,我是倒楣的病人吔!”她沮丧极了。
她勾住靠墙而立的拐杖,吃力地站起来,每走一步,片断的只字片语像跳针的唱片,不连贯地在脑海中浮现,近日常如此被困扰着──
“笨女人,这两种叶子差这么多,怎么把它全给剪了!”是单眼皮的家伙在骂她。
“报告拿回去,明年再来吧!”是无情的教授扔了她的报告。
“喂!吧嘛又跑到九楼去?妳又不是风华厅的!”是水晶酒店的小张。
“妳一点也不想知道我真正的意愿吗?”是──章志禾!
什么意愿?
她忽然仓皇起来。
到底是什么意愿?
“如果所有的喜欢,会让妳不快乐,我就说不!”也是章志禾。
所以他决定放手?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他恨她吗?
胃无端地翻搅起来,她想不起来更多,只是觉得着慌、焦躁、心悸,彷佛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忘了放在哪里──
“薄荷──”她扯着嗓子喊。
“怎么了?”紧张地冲过来。
“带我去找他!”没头没脑的。
“做什么?”难道想起来了?
“他拿了我的东西!”
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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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暂停对外开放营业的“天堂”十分热闹,无论是跟着爵士乐自在起舞的、在吧台边高谈阔论的、或是在包厢内醉躺的,全是曜明设计的员工。
为了庆祝公司成立三周年,业绩突破预期,杨仲南把自己的私密地盘出借举行庆祝会,自己担任调酒师,亲自服务公司员工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