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每天晚上做完家事,并不是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回房吧?”
加以他吃完晚饭后绝不在客厅多逗留,只在二楼主卧房和书房出没,不细心一点,根本察觉不出屋里另有其人;而她,必是趁他睡熟后才洗浴,以减少噪音产生。
“…”她依然垂视地板,算是默认。
“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他眯眼问。
“昨天公司员工旅游东部两天,可以选择自由参加,我上礼拜和同事一道找好了房子,所以趁这两天…搬家。”而且,愚蠢地想趁离开前再享受一次珍贵的按摩浴白。
她揉揉鼻尖,突然抬头,眼眶泛红,被逮个正着的羞耻感令她十分难受。“我会付你住宿费的,请你别…发火。”
她屏着气,稍瞥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他一向表情不多,也不知在想什么,如果他不留情面,她也不能怪他,是她行险以侥幸,以为能无声无息地搬进再搬出,不被作息单调的他发觉。
安静太久了,不太妙,她转了转念,不等他说话,边后退边说:“对不起…我马上走,我马上打包。”
她飞快闪进房内,反手关上门;他反射性冲上前,健臂挡在门缝,稍一推,她便踉跄退了好几步。
他慢慢靠近她,她背抵书桌,转着仓皇的大眼,不知所措。
他交抱着胸,看不出有负面的情绪,神情却相当费解。“你认为——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问倒她了,她有资格表达意见吗?
“而且,我怀疑你的诚意,今天如果不是我临时回来,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和你共同生活过。叶萌,你认不认为我应该有所作为,而不是任人把我家当免费旅馆?”
她自知理亏,懊丧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想,你这么忙,不会有精神整我吧?”
他突现淡淡的笑意,眉宇有抹难得的轻松。“不会。但我要你记取教训,你有事该和我商量,不该私下解决,起码,我这个做主人的你该放在眼里,所以,这次由我来决定奖惩办法,你不得有异议。”
“唔?”她呆住。
他垂眼思索了一会,拿起她桌上的纸和笔,头也不抬地在上头写了几行字,递给她道:“就照这样做。”
她接过,喃喃念道:“兹向赵刚借款新台币十八万元,双方议定以六个月家务劳动偿还,借款人无条件提供食宿,若违此议定,加倍偿还…
立据人叶萌…不是吧?”她张口结舌。“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只要等外佣来了,我就不必做了…”
“申办外佣手续出了点问题,近期内可能没办法来了。你不做也行,明天就把钱还了,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要是用现金卡、信用卡借款,那是利上滚利,只有更糟,我想你在保险业这一行应该很明白这点,无异议的话就签上名字吧!”他声音平缓,一反从前的冷肃,视线紧锁住她拿笔的手。
“真狠,我住不到一个月,就滚成十八万了。”她欲哭无泪地看着借据。
但是,脚踩他人的产业,私自入侵的是她;和赵刚纠葛个没完没了的始作俑者也是她,或许真如赵刚所言,她始终必须为自己的瞻前不顾后的个性付出代价。往好处想,免费食宿可以抵去不少开销;而且,赵刚生活简单,服这些劳役不算太累;房子够大,他们也干扰不了对方,但…他们这样算是什么呢?当初不敢和他商量借住—事,就是因为两人之间无法定义的关系,现在呢?他们能称为主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