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
他不发一语,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双酒红色的女性手套,替她仔细戴上,手套近手腕处有一圈白色软毛,她的手指在戴上手套后显得娇贵起来--他想要在看不到她时,仍然有东西代他温暖她的手。
她垂下睫毛,侧面仍可看出她湿濡的眼角,她始终被动的任他牵住心跳比前一天更形狂乱,还带着酸楚。
到站时,她差点忘了下车,是他轻轻扯动她的手指,提醒她说:“到了,小心点!”
她快步走出车厢,列车开动时,她才悄悄用衣袖擦去脸上不争气的湿意。
她不明白他的意图,她已经拒绝他了,这样的温柔只会使她更形脆弱,她几乎举步艰难。
第三天,她提早到了捷运站,站在月台上引领而望着,她已情难自禁,却也知道再见他也无法改变什么,但渴盼淹没了她,她告诉自己,再一次就好,再一次就心甘情愿的放手,不再留恋。
宛若相应她的意念,她往后一退,靠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温暖的圈住她。
他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附在她耳边,轻语道:“在找我吗?”
她激动的闭起眼睛,感受上天对她再次的奢侈恩赐。
“我和陈馨分手了。我只是想告诉-,我可以为-做任何事!”
她倏地睁开眼,脑袋“刷”地一片空白。
“沈彤,今天才告诉-,是想确定-对我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不想让-有任何压力。”
她吸着气、颤着唇,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在害怕什么,请-相信,我不会伤害-,我想照顾。”
“今天不能陪-一段了,我有些公事要处理,再见。”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耳际,松开她,转身离去。
列车进站时,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影像,上车时,她颠踬了一下,赶紧抹去模糊视线的泪水,她倚在门边,泛起了微笑,那些失去的暖意霎时又盘旋在荒凉的心田,催生了绿芽。
沈彤首次害怕除夕夜的来临,她宁愿赖在雇主家超时工作,就算没有加班费也无所谓。但是当小年夜那天,齐先生对她善解人意的笑着,递给她一包厚厚的信封袋,并且亲自送她和沈彪回家时,她就知道在众人欢庆团聚的佳节里,她不会有热腾腾的年夜饭吃,也不会有人对她说:“大小姐又更成熟了,再给-一次压岁钱,明年-工作以后,就换-给我-!”
那是她的母亲惯用的宠溺语言,她从来都没有打工赚过一毛钱回镇给她的母亲过,等她不得已用劳力获得每一分钱时,母亲却再也没有机会见识到她独立的模样了。她在母亲的眼里,永远是漫不经心、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
母亲和父亲用他们的死亡,提早触发了她天性中坚韧的那一面,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承认了一个事实--在这个世界上,只剩沈彪与她有血缘关系,往后无数个除夕夜,她大概只有和沈彪大眼瞪小眼的份。
她应景的买了些火锅料回家,厨艺欠佳的她也变不出什么满汉全席出来,吃这种不花大脑的围炉餐最适合她,反正沈彪也不会抗议。
走到电梯口,王太太刚从楼梯下来,她家住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