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从世界之顶落入凡尘时,他要回头也难了。”
“若水如果没有那个本事,我不会替他可惜,但是他的确有。我不会因私毁公,毕竟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但是我的父亲可就不见得了,我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一世,为了他的女儿,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沈彤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全台湾又不是只有一家医院。”
陈馨笑了。“能有相同规模、相同运气的有多少?”
沈彤声音有些荏弱。“若水不是走巧门的那种人,我不相信他不能从头开始。”
“喔?然后当你们激情过去,他若不如-所想象顺遂,-确定他不会有一丝抱怨、后悔?从此没没无闻在不知名的医院终老,埋没他的才华、医术、以及育人无数的机会?”
“我不相信你父亲可以这样随便就让他下台!”沈彤激动起来,怎会有人逼婚不成,就将之毁去!
“是吗?我父亲可以让他上去,为何不能让他下来?沈彤,其实他本来还有一个机会的,如果他离开这家医院,他父亲绝对有那个财力可以盖一间大型私人医院,让他直接当上院长。可惜,-也知道,他与伯父一直有心结,若水绝不会求他的。”
沈彤垂下眼,呼吸开始困难。
“到时候,就只剩下你们的爱情了。沈彤,这些东西,我也曾经有过,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能否认我们有相爱过?”
陈馨瞥了一眼她的神情,满意的再喝口茶。“他的吻、他的抚触、他的手指、他的枕边戏语,都在在令人留恋吧?尤其午夜梦回时,历历在目,忘也忘不了,-同意吧?”陈馨放软音调,像在回味着。
沈彤眨动着眼眶里快溢出来的泪水,紧抿着唇。
“三年,他都能忘了,你们在一起才多久?能维持多久?爱情,有时可以令人坚强,有时却非常脆弱,说散就散,毫无理由:-可以称之为缘份,也可以称之为世事无常,-能为你们的爱情下批注,说是哪一种吗?将来无论有多少磨难,都能无怨无悔、始终如一?”
“始终如一,是要有很多条件去成立的,单靠人心,太难了!-对男人的了解又有多少?”
沈彤忽地站起。“这些话为什么不去告诉他,而来找我说?”
“他现在是当局者迷,而且,他这种性子,愈是逼他,他愈不从,反而会让他走得更远。”陈馨抬起头,平静依然。
“如果他不会再回到-身边,那-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紧握着拳,指结泛白。
“我只是尽最后一分力罢了。我没有办法对他袖手旁观,即使知道徒劳,我还是想在我父亲动作前告知他,我也不想他工作时被为难,-知道,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陈馨也站起来,看着这个很快就会被击垮的年轻女孩,能有多少能耐?
沈彤忽然下意识的看着窗外,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很快的急驰而过。
“应该是他,你们约好了吧?”陈馨放下一张钞票。“我也得走了,多想想吧!”她拍拍沈彤的肩,径自离去。
沈彤心理明白,陈馨是来者不善,无论她姿态有多软;然而,她也明白,陈馨的话是实话,无论有多残忍。
她呆坐回去,僵直不动。
她打开窗子,让含着初夏气息的夜风徐徐进入室内,扬起她一头黑长发。
墨黑却澄明的夜空,挂着一方月色,明辉照人。
“想什么?”言若水从后张开双臂将她收进怀里。
“在想,和你一起度过夏天会是什么滋味?”她偏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