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她朱微启，轻声唤了一句。

“事隔一、两年，这个回到家乡的汉在野地里捡到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娃，此后便收养了她，过着平淡的生活。”

清早，回下人房去看阿爷。

故事？什么故事？天一大亮便要说故事吗？曲儿心中疑惑却未曾浮现于脸上。她拉了张椅，挨着床边坐下。

“可有一天，他的三弟找到他的故里来，并给他十来张的破纸。三弟对他说，他恼不过大哥的这么不顾情义，所以便将剑谱再撕成两份，只留最后几页给他后便逃了来。照大哥的，只要有谁背叛他的行为，他必是不会放对方甘休。后来，他在二哥家中住了段时日，没有别便自行走了。”阿爷停了话，长长一叹“之后…”

“慌忙之间，三兄弟拿着那半本秘籍匆匆逃走，此后便像是从江湖中隐遁，再也没这三人的名号。”

“阿…阿爷…”她只手握起那十来张纸“就是…就是这些吗？”她在发抖。

“十多年前，有三个很好的异姓兄弟，几乎什么都在一起。后来却为了一本破书坏了和气。”

阿爷此刻的表情好是安逸，可曲儿眶里却已转满了泪光，颤颤不止。

良久，阿爷再度开“这三兄弟后来逃到一叫『万峰』的地方，拿着那半本残书研究多日，可书上所载的却只是剑谱的下半。这三人本就是练家，知拿了半本残谱是练不什么东西的，为此三人竟大吵了一架，虽然只夺到一半的秘籍，但为长的老大却起了私心，想将剑谱占为已有，另外两兄弟知他这念自是不服，但又不能拿他怎样。排位第二的汉前思后想，对夺谱一事觉后悔，他只向三弟告别后便回到自己的故里去了。”

“嗯。”阿爷了一声，续：“这事发生在我捡到你的前一、两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阿爷浑一颤，缓慢的了。

“怎么会…怎么会…”曲儿犹如遭受雷殛似的喃喃自语。

曲儿心底隐隐浮现不安，她像是知了什么，却又不敢承认心中所想。她微微发颤着，努力捺在住几冲而的疑惑。

曲儿提着茶壶的手不住的颤抖，倒的歪歪扭扭，甚至溅洒在桌上。她扶着阿爷浅饮了，继续以发着抖的手握住杯。

阿爷忽然长长一叹，缓了下声息。

阿爷神情略敛了敛，回忆似的说：“曲儿，你今年几岁了？”

应该是上回阿爷没说完的事情吧？曲儿想。

不知阿爷醒了没有，曲儿小心翼翼的开了房门，不敢有所惊扰。可没想到门一推开，见到阿爷竟是睁着一沧桑地醒坐在床上，轻绵的薄被斜斜地盖在脚边。

破书？

曲儿沉默了，阿爷也垂下了。

阿爷越说越是激动，他猛地咳了声，曲儿忙起倒了杯。

讲到这里，阿爷第一次抬脸瞅着曲儿瞧，他笑得好温柔、好慈祥，曲儿甚至错觉的以为前这张老脸渐渐的恢复成阿爷壮年时的容貌，一如当年所见。

“就是这些破纸吗？”曲儿将纸拿了起来，翻了又翻，那模样跟从前没啥不同，就是黄得多了。

打曲儿推门时，阿爷就晓得她来了。他转过脸来，满脸温和地对她微笑，那是曲儿许久不见的慈蔼与安详。

阿爷没理会她，径自说：“有一天，这三兄弟中的老大带回一个消息，表示江湖上有则传闻，有一剑法堪称是当世之钜，若是能得到这本秘籍，必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另两位兄弟听得十分迷，对此书也渐渐生有贪念。某日，兄弟三人决定去夺此秘籍，于是经过一番计画后纠众前往。当时，因为那本秘籍早就引起武林中人的觊觎，秘籍的主人本自顾不暇，某个晚上，三兄弟率众夜袭，惊动了全府上下。三兄弟夺得剑谱、趁要走，可剑谱的主人哪会就此罢手？于是这剑谱便在他四人手之际，破一撕为二，裂成两份…”

曲儿有丝惊讶“阿爷？您是醒了吗？”还是整夜没睡？

曲儿正想着合该是阿爷从不离的那几张纸时，阿爷便从枕下将那十来张纸取了来。

阿爷沉声：“这就是『栖霞剑谱』。我就是那三兄弟中的二哥，

“曲儿啊，来，你过来。”阿爷伸手招她靠向床边，曲儿依言而行。“阿爷跟你说个故事。”

曲儿颤着声接话“之后，那位大哥找到了他二弟的故乡，便派人去夺书。因为人多势众，那二弟只好抱着他捡来的女孩儿拚死逃，虽然途中仍是遭人算计，功夫被废、手脚也教人给挑了，可爷儿俩总算是捡回一条命，从此他们便成为街的乞丐，四狼，直到路经扬州才决定停下来，不再前行…”

“十七、八岁吧。”曲儿轻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