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一边吃,一边用英文聊了起来。沈夫人十分聪慧,学得也快,我可说教得轻松愉快。
如果没有沈恩承“作恶”那一段,我的初次打工可说是个完美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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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父亲边逗着笼中鸟边问我。
“沈夫人人很好,这份工作我接了。”我拿起水壶喷花。
“你在沈家还遇上什么人?”父亲漫不经心地问。
“除了沈夫人那个讨人厌的儿子,没别人了。”想到那人我还是会生气,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对他印象如此深刻。
“你怎会讨厌恩承那小子?”父亲兴味盎然地问。
“反正讨厌就是讨厌,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用力喷花,把水壶当成手枪。
“那孩子,算一算,今年应该二十八岁了!”父亲又沉湎在回忆中。
“他小时候会像现在这样讨人厌吗?”真难想象这种人也有天真无邪的时候,搞不好他自幼就是个小恶魔!
“不,他小时候聪明可爱,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父亲脸上原本刚毅的线条竟不可思议地缓和下来。
“聪明我看不出,可爱根本谈不上,倒是漂亮嘛…”我沉吟。
“难道他只是小时了了,长大变丑了?”父亲打开笼门,让鸟儿跃上手指。
“唉,即使再怎么讨厌他,我还是必须承认他的确长得好。”这倒是实话。
“这么说来,你很为他的外貌倾倒喽?”父亲喂鸟儿吃饲料。
“谁、谁对他倾倒啦?”我急忙否认。“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见让我一看就讨厌的人,而且我肯定他也一样讨厌我。”
“你肯定他是讨厌,不是喜欢?”父亲开始逗弄我。
“老窦,”我的脸蛋被激得发红。“不要开人家玩笑啦!”
“我女儿这样可爱,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父亲自信满满地说。
“他、他早就有女朋友了,而且他这人有怪癖,专门交外国女人,所以他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嘟着嘴说。
“恩恩真是瞎了眼了,竟没看出我女儿的好。”父亲把鸟儿放回笼,紧紧关上笼门,鸟儿在笼中啾啾呜叫。
“恩恩?那是他的乳名吗?”我一想就觉莞尔。
“我很久没见他了,只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父亲歪着头看笼中鸟,表情有些高深莫测。“他现在大概跟他父亲做生意吧。”
“老窦,您没告诉我沈家有钱得很夸张上我抱怨。
“反正人家付得起学费就成了,有钱没钱有什么差别?”父亲表情肃穆凝重,拿起剪刀专心修剪花叶,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日后你还得常去沈家,所以趁早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