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你受苦。”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自个儿颊上，满脸疼惜。

她望着他轻轻说：“我们回观月楼去吧。羽寒，你得答应我件事。”

观月楼，两条冷若朔风的影彼此对立，两人一穿黑、一着白，飘飘浑似仙界中人。

唐珂罗一面解衣，一面笑说：“这池是愈冷愈好。别担心，我受得住。”

他叹了气。

她严肃说：“这比上你当年解除禁武之苦还差的远。只一件事要注意，散功后我会灼如火，你

“你为我牺牲这么多！”穿黑衣的男一脸沉痛。

她要甩开手来，但他死握不放。

两人的呼，一招一式皆合得恰到好，转瞬已手数日。

原本动也不动的两人，在俄顷间相互近，不容息地缠斗在一起。只见月光下，白影轻灵，黑影沉稳，彼此错犹如双人共舞。

“反正我再怎么练也不过到此为止，再也没有展，不如散了吧！”她撇开脸，说得毫不在乎。

“我明白你的心！如果要我散去这功夫，那不如直接杀了我算！阿罗，你这样都是为了我。”她一双明眸切切凝视着他。

“你的脸，怎伤成这样？”

“羽寒，我这就散去功力吧。”能多活一刻就能多陪伴他一刻。

此刻看见他那张疤痕满布的丑脸，不痴师太再也撑不住，哭倒在江龙天怀中。

闻言，她笑了来，那笑容真诚灿烂，令江羽寒呆了许久。

“阿罗，这辈我再不放开你。”他忽然正经八百这样说。

“怎么，你不是说过我应该常笑么？”她斜睨他。

要知江龙天和唐问天都是当年江湖上名的男，不迷人人自迷，两人理所当然成为众女追求的目标。

“惑儿，这些年我时时来探你，可你却连见个面都不肯，我一想到你所受的苦楚就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我毕竟没那个胆下手，所以我…”

“你这样下去真没问题？”江羽寒曾跌下池去，那滋味犹如利刃在上千刀万剐一般疼痛，他怕唐珂罗弱的禁受不住。

他握住她的小手。

“阿罗，如果这辈不能同你在一块，我会多么寂寞！”他一把将她拥怀中。

四周的气压渐渐凝重，正是手对决前的张态势。

“唉…我倒怀念你不笑的时候，你原本不笑时就够的了，现在笑起来可是会迷死人的。”“哼，多年不见，你变得贫嘴了！瞧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那时还是不惑公主的不痴师太不知为此吃了多少飞醋，内心常自不安，怀着孩时更怕丈夫嫌弃而去寻问柳，所以当她看到江龙天和金蝴蝶亲近那一幕，便以为所有想象骤然成真，就此造成日后无数遗憾之事。

“江伯伯竟能为毁容…”唐珂罗望着江羽寒那张俊颜，遥想江龙天当年风采，猛然忆起还有个小对他念念不忘。“你这张脸也生得太好了！”

狼袭上她的，令她几乎下泪。她好似能看见数年后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影，寂寞萧索，无依无靠…

他只能握她的小手，良久说不话来。

唐珂罗看着那对因误会而失散二十年、如今相拥而泣的夫妻，骤然想到自己还能活上二十年否？一思及此，她霎时被哀伤淹没了。

决斗现场半分杀气也无，那两人上散发的沉重压力却足以令人惊心动魄。

一语未毕，江龙天拉下面罩来，不痴一见，发惨痛惊呼，上前捧住江龙天的脸疼惜哭喊：

“你也生得不差呀，所以我们以后隐居起来，谁都不见最好，省得惹麻烦！”同样他也想起焦飞鹏对假无忧的执念。

她惨惨笑：“原来你我的父母都活在世上，我们本不是孤苦伶仃的人。”

“够了，我认输！”

“和我比武。”

“羽寒，我亏欠你才多呢，所以你千万别这么说！武功和你之间，我要了你，这是我的选择。”

“我自个儿砍的。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江龙天握住妻的手，跟着堕泪。“我丑成这样，再也没有姑娘会投怀送抱，也就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什么事？”

观月楼旁这片寒塘，一年四季皆冷得骇人，冬天却不结冰。

白衣女忽然轻巧后跃，坐上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