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休息一下吧。”叶凛领着绪雅进了指挥休息室“要不要喝点东西？”

“啊，橙zhi，谢谢。”绪雅低下又羞赧地再次拭去因情绪高涨而liu下的泪水。

接过橙zhi，绪雅垂tou啜了一口，看到叶凛把小提琴收进琴盒的背影，忽然轻声说：“让你笑话了，对不起。

“嗯？”叶凛回过tou，一脸迷惑。

“我是说，夜里跑来乐团，还因为演奏而哭—－”她垂tou说dao。

“不，很好。”

“啊？”绪雅诧异地抬起tou，无法料想这位眼高于ding的才子也会出口称赞，绪雅一以无从应答。

叶凛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径自坐在了沙发对面，自顾自说了下去：“我父亲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叶教授他一—”绪雅惊讶地睁大了清亮的美眸。

“他说你是他所教过的学生中最富才华和潜力的人，不，或许是他多年来在音乐界中遇到的最有才华和潜力的人。”叶凛喝了一口冰水，续dao：“他对你评价极高，不过我起初是不以为然，尤其是今天上午，啊——”他抬腕看了看表，指针已指向凌晨两点左右“该说是昨天上午了，你在乐团中的演奏相当平凡无奇。但是，刚才你的演奏却完全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他蹙jin了ting秀的剑眉“是一zhong温柔的杀伤力吧…”

“咦？”绪雅微红了粉靥“是吗？”

“我打个比方吧。”叶凛放下水杯，正色说：“湮没在乐团合奏中的你的演奏，像是为了迎合世俗而勉强扮出的温和笑颜，技巧相当娴熟，却无法激起人心的共鸣；而你刚才的独奏，就像你无法掩饰的伤心和迷惘，在泪水liu下的那一刻令人感到震撼——”

“但是，”沉默了良久，绪雅梦呓般地喃喃低语起来“我一直认为，扮出温和的微笑而对大家，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呢-－”

“你被甩了吧？”叶凛毫不避忌地随口说dao。

“啊——”绪雅稍稍一愣，终还是点tou应答“jiao往三年的男朋人，突然爱上了别人-－”

“原来如此。”叶凛漠然地点tou，又喝了口水。

“是这样啊。”绪雅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反应，忽地淡淡地苦笑出声“人生就是这样啊，不guan是什么样的痛苦和挫折，人只能自己承受，生气、发xie、liu眼泪，也不会有人同情你，反而会变人生厌而已。遇到这zhong事，我还是只有平和温雅地微笑，才不会被讨厌啊。”

叶凛仍在xi着冰水，闲闲地问：“真的吗？”

被他看实了内心的矛盾和迷惘，绪雅沉默了片刻，终缓缓摇tou，明眸迷离：“我不知dao，我现在也想生气、想冲动，但又觉得毫无用chu1一—”

她沉默下来，无意识地四下梭巡着室内，最后目光的焦点落在了面前茶几上的CD唱盘上。

“叶指挥，为什么晚上会在乐团？”为了打破难堪的沉默，绪雅把玩着手中的CD，随便找了个话题。

叶凛打了个呵欠；“这几天我一直住在这里。我才到北bu一周，租的房子还没完全装修好，不过，今天就打算搬过去了。”

“啊？要不要帮忙？”绪雅客tao问。

“没必要。”他放下空了的水杯，向后一靠“没什么东西，而且前几天我去着装修过程时也零零碎碎带了些过去，现在这里只剩这两个箱子了。”他努努嘴，示意是沙发旁的两个小旅行箱。

“啊，这样。”绪雅点点tou，忽然双眼发亮看着手中的CD唱盘“这是叶指挥自己的小提琴演奏CD？”

叶凛斜斜地膘了一眼封tao，点tou说：“十四五岁时guan制的，好多年前的事了一—”

绪雅却充满崇拜地把CD翻来覆去地看，还轻轻念出封tao上的字来：“古典音乐界的神童，十四岁的小提琴家叶凛，乐曲集由中央歌剧院jiao响乐团合作、发行一—好厉害啊——对了，”她忽地抬起tou来，一脸疑惑“为什么叶指挥后来读指挥学科呢？”

他脸色一yin，转开话题说“要听吗？”

“太好了！”绪雅小心翼翼地把CD递给了他，浑不觉他的避而不答。

轻轻按PLAY键，华丽厚实的第一乐章弥漫了整个厅室，热情而激越的小提琴独奏。像疾风般飞驰，即使在整个guan弦乐团的环绕中也卓尔不群，闪亮动人

同样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和昨天上午乐团的演奏却完全不同。也许是乐团还没有决定独奏人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