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淡青的晨曦斜映在窗靡上，泛出轻柔的光泽。

方绪雅斜靠在叶凛怀中，怔怔地听他说话。

“…吉永龙夫为了提高自shen在世界古典乐坛的地位、不愿和我母亲结婚，于是抛下她回到日本。那时候父亲——啊，就是叶钧，”他腼腆一笑“我改不了口。或者说、我心中只承认他是我父亲吧。”

“父亲一直暗恋着母亲，就娶了怀有shenyun的她，还将那个孩子视如己出…那个孩子就是我。”叶凛顿了一下“而吉永龙夫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德国音乐名门鲍曼家族的女儿，并借此登上了波士顿jiao响乐团常任指挥的宝座，圆了他成为世界第一liu古典音乐家的美梦。但不久、他的妻子就因病早逝，他竟又贼心不死，回来找我母亲了！”

方绪雅听到此chu1，见他语音颤抖，几不成声，若有所悟。试探地dao：“那个时候，就是你十四五岁的时候…”

“对。我十四岁生日刚过，在布鲁sai尔国际小捉琴赛上得奖归国。并guan录了第一张CD。”叶凛苦笑着点tou“却知dao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秘密…而且，原本平凡幸福的家ting也、四分五裂…”他声音更形低哑“我更被迫放弃了小提琴…”

方绪雅静静地凝视着他，见到他瞬间脆弱下来的侧脸，对他心底伤痛略有所悟，便不再追问，索xing轻叹一声，靠在他怀中。

叶凛绝口不再述说，随手揽jin了怀中佳人，陷入了沉思。

“对了，”他忽然出声“我有东西想让你看。”

方绪雅一楞“什么？”

叶凛却不答话，径自起shen下床，拿了一叠乐谱过来。

“《狂澜协奏曲》？”方绪雅轻轻翻开，念了出来“你作的曲子？”她侧tou询问。

叶凛笑而不答，又拿了随shen听和磁带过来：“你听听看，可还喜欢？”他看着绪雅dai上耳机，轻轻补了一句“这是为你作的…”

“来，这就是我要向你介绍的纽约爱乐乐团的现任团chang琼斯先生。”吉永龙夫满面微笑，将shen畔的男子引荐给方绪雅“他听了你昨晚的演奏，非常欣赏。”

绪雅看向眼前的男子，但见他六十岁左右年纪，shenti健硕，红光满面，是个看来颇为和善开朗的老tou儿，忙点tou问好。她的英语水平勉强能听懂，说话就有些艰涩。

出乎意料，吉永龙夫的英语不但liu利，也没有日本人惯有的假名音，颇为标准。但他的中文照旧很破，见绪雅沟通上有困难，不假思索回shen示意儿子过来翻译。

吉永司闻言暗暗苦笑，只得上前一步。若非他jing1通日、中、英、德多国语言，在这群音乐名匠之中，是半点容shen之地也没有的吧？他的作用，也仅只限于翻译而已。

这是，琼斯却缓缓摆手一笑，口中吐出的竟是相当标准的中文：“不必了。我略懂一些中国语言。”

吉永龙夫讶然笑dao：“这就好了。琼斯先生的汉语这么liu利，真是想不到。”

语言沟通上的障碍迎刃而解，二人热切地攀谈起来。

吉永司踏出那一步，便觉整个人宛如踏在半空，空dangdang地没了着落。眼望那三人jiao谈正欢，他却不便插话。良久，他轻轻一叹，悄然退开了几步，站定一看，见无人留意，他缓缓背过shen去，走了出去。

是啊，当不需要翻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多余的。

缓步行走在走廊上，shen后隐隐传来了小提琴声，想来是琼斯要求方绪雅当场献艺了。他低下tou去，看着手中的琴匣，涩然苦笑。

他也带了琴来，但…

方绪雅的琴声顺风隐约传入耳中，那典雅而liu畅的乐曲宛如林间潺潺liu淌的小溪，在静瑟安详中倾诉着无限的迷惘和哀愁…

他怔怔地听着，神思逐渐恍惚，行走在走廊上，脚步虚浮。

“嗨！”

直到董亚梅的手重重拍到他的肩上，他才回过神来：“啊，亚梅小姐，是你。”他直觉地报以微笑“什么事？

董亚梅min锐地察觉了他神情的异样，却佯作不解，俏pi地眨了眨眼：“今天幼儿园的孩子们去郊游，要去吗？”

不待他回答，已牵起他的手，迈步便走。

吉永司跟在她shen后，听见她银铃般的笑语环绕在耳畔，不知不觉间，愁思渐去。

吉永龙夫春风满面地送走了琼斯，回过shen来，对方绪雅笑dao：“太好了，你今天获得他的赏识，在音乐界出人tou地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他特别咬准了“出人tou地”和“指日可待”两个成语的发音，笑yinyin地看着方绪雅，显得心中甚为得意。

“对了，你昨天急着离开，去zuo什么？”他想起来了什么，随口问dao。

方绪雅玉面一红，不动声色移开话题：“啊，吉永先生，你认为我今天演奏的那段曲子如何？”

吉永龙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