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也不说话，又拿过一个烧饼，在旁边闷闷地咬，似乎在盘算心事。芙蓉一见就馋得猛吞，忙叫：“火，把这个饼给吧，饿坏了——”

“娘，这下真的坏了！”院门芙蓉的声音已经传来。

“傻丫，嫁去了你还怎么来？”孟大嫂张到不行。

孟大嫂被她说得眶也了，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对老二这么凶。

果然——

“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孟大嫂活像被一个雷劈中，脸顿时惨白。

“就是，关二什么事？”火看不过了，走过去把老娘拉开“娘，你现在发火也没用。你看看外面的天，沈家迎亲的队伍恐怕已经走在路上了。”

“娘，好啦。”火只得又拉开老娘。三妹里就属二生得最难看，最不像娘年轻时的时候，又懒惰，结果成天都被骂。“娘，我已经想好了，沈家又有钱又有势，我们得罪不起的——”

芙蓉听了好委屈，小声在墙角反驳：“我难看也是娘生的啊…”“胡说，我们家哪有颧骨那么的？简直不像我生的！”孟大嫂气急败坏之下胡指责，又冲过去一把拉起老二“你看看你，风一脸上就发红，鼓着个腮帮，活像被人打了一样，真是难看！”

孟大嫂“啊”的一声坐回木凳上。坏了！坏了！肯定是私奔了！

芙蓉地接过来，喜地扯下一大片就往嘴里，孟大嫂瞅着她这副馋样，又是气不打一来，猛地拍掉老二嘴里的饼，大骂：“吃！你就只会吃！长得跟猪一样，白送都没人要！”

芙蓉一屋就大气，吃力地说：“柳、柳员外说穆秀才昨晚…昨晚跟他辞了行，半夜就、就打包走了…”

孟大嫂骂得更厉害：“苦着个脸更难看，活像野鬼！”

转回，光又无可避免地落在躲在墙角甜甜啃饼的老二上，立时火气更甚“你看看你二，我们母女三人又要过回从前的苦日啦，她还只知吃吃吃！长得又难看，拿她替明月都不成！”

“要不然我们就得把聘礼全数退还给人家，”火垂下盯着地面，冷冷地说“但是这些天你给我们买了衣服和被，又托邻村的王木匠新了桌椅，还有吃吃喝喝…已经掉了两个大元宝，我们赔得起吗？”

火笑得有些狡黠“我自然有办法。”

“二，没关系的，”火却抬起笑笑“我有办法嫁过去又回来的。对了，娘——”她把目光转过去“我是说认真的，等我一上了轿，你就跟二把家里收拾收拾，拣值钱的带走，千万记得要把那些元宝都换成银票藏在上，等天黑了就离开家，去邻镇找间客栈住下，我会去找你们的。”

她老娘只白了她一“你问我，我怎么知”

“真的吗？”芙蓉却立刻喜起来“要走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娘啊，我们赶去收拾——”

“娘，现在怎么办？”芙蓉也哭丧起了脸。她虽然平常真的像猪一样，喜吃、喜睡，但毕竟没那么笨，也知没了大就没了新娘，没了新娘就没了聘礼，没了聘礼就没了她刚刚吃的麻球、上穿的结实衣裳、晚上盖的丝绵被。

芙蓉怯生生地靠过来“火，二不让你嫁过去，你年纪比我小，二怕你受委屈。”

那些聘礼全收回，我们一家又重新喝西北风去啊”她说完就“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粥，然后一抹嘴就站起来“不行！就算跑了我也要把她逮回来——”

“呜…娘啊，你别又掉人家的早饭…我真的好饿…”芙蓉一下又是泪汪汪，右手死死地抓剩下的半块烧饼“大跟穆秀才跑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的小祖宗哟，那怎么成？”这简直是剜了孟大嫂心的。

单靠她给人洗衣服、老大绣、老二割草养猪、老三下地些果蔬，赚的那些微薄小钱连维持家用都往往不够，哪还有闲钱去凑齐那两个大元宝？何况下老大都跟人跑了。

“二，现在不行！”火拉住她“沈家迎亲的人就快来了，我们现在怎么走得成？”

天苍苍，野茫茫，这下叫她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女儿上轿？

“哦，你拿去吧。”火依旧想心事，把咬了一小的烧饼递给二。

“那我们先逃到山上去。”芙蓉

火面无表情地走回饭桌边坐下“轿就快来了，我们家总得有个新娘上去，你既然嫌二长得难看，那么我去，我替大去嫁给沈家那个什么二爷。”

芙蓉被老娘说得垮下脸，泫然泣。

“这…”孟大嫂一听就蔫了。

“你想什么？”孟大嫂一看老三一脸决绝的样，大为张。

孟大嫂一看外面光灿烂，却打了一个大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