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起嘴“大少爷一来就取笑我!我哪有脸红?再说,就算脸红了,那、那也是外面日头晒的,跟大少爷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跟我没半点关系。”沉湛笑得愈发畅快,逗这丫头挺有趣的。“要是跟我扯上关系,那可惨啦,还不被随云一脚踢出门去?”
沈颐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赶忙插话“大哥,你别逗她。你来找我,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他一说正事二字,沉湛就敛下脸来,负着手在屋内开始踱步“方才郑大人来找过我。”
郑大人?沈颐一听自然也皱起眉,立时想到了那本账册。
沉湛抬起眼来看了看二弟,又看了看门外明媚的春光,语气郑重地道;“郑大人亲自去了一趟钱庄,但这次他让我存的银子却比不得先前,你猜有多少?”
“多少?”沈颐下动声色地问。
沉湛踱到桌边,伸指敲了敲桌面,二百万两。一说罢,兄弟俩对看了一眼,心下各有说不出的心思在翻转。
郑鹏年在苏州任知府也不过五年,短短五年任期,一个四品的官居然能攒下一百万两白银来,再加上他前前后后在沈家的钱庄存下的银两,如今总共已有一百五十万两。而按本朝的官制,一个一品大员每年的官俸亦不过一千两银子,这其中的差别缘故,即便是瞎子都是知道的。
沈颐思索了一会儿,转身朝书房走去。“大哥,你随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流火见二少爷没有招呼她,又见他们兄弟俩的神情那样凝重,便不敢跟去书房,谁知沈颐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拉起她的手,低柔地说了一句“流火,你也来。”
她便乖乖跟了进去。
沉湛见他们如此,又忍不住取笑“随云,你若真喜欢这丫头,就爽快地将她收了房,反正奶奶也喜欢,这家里没人会为难你们。”
“我断不会委屈了她。”他看一眼流火,正色道:“大哥,我原本就打算过几日要禀明爹和我娘还有奶奶,我想娶流火做我的妻子,明媒正娶,仅此一个。”
沉湛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好,你小子有种!”他一拍弟弟的肩膀“流火这小丫头的确有趣得紧,我原先见你处处宠着她,还道不过图她有趣,长得又俊俏,想将她收了做偏房,没想到你是真心。好,倘若到时二娘不同意,我做大哥的一定帮着你。”
沈颐听完只淡淡一笑“只是如今还有一件事横亘在其中,这婚事怕是要有磨难。”
流火一听即不安地转头看他。
“什么事?”沉湛皱起眉。
沈颐不答话,他放开了流火的手,走到那个暗格前面,从木盒中取出那本账册。
“大哥你看。”他把账册递到了大哥手中。
令流火大为吃惊的是,大少爷翻看账册时的表情竟如同先前二少爷一样,眉头皱得愈来愈紧。
沉湛看得比较慢,细细翻了十数页,然后才拾起眼“随云,你从哪里得到这本东西?”
他从大哥手里接回来“从知府衙门内叛逃的一位师爷。”
沉湛立时问:“可是汪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