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为什么那些钱不是你的?那不都是你自己省下来的吗?”
陶晚晶摇了摇头久久不发一语,却无法抑止自己落泪,身边如杀意般的风暴逐渐平息下来,留下的是她绝望的冷冽,和她痛彻心肺的低喃“你从来不晓得为什么我要存那些钱,你只想着我是吝啬鬼、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以为我存这些钱是拿来看的吗?我没事何必存那么多钱…”
凌睿唐缓缓地推开阻挡寒意的家具,而她不住落下的泪水则深深撼动了他的心,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眶落下后,迅速地结成一颗颗透明的冰珠,在寂静落地后与地板碰撞出微小的声响,那声音恍若雷鸣般也同样敲在他的心上,今他的胸口紧闷,阵阵地抽痛起来。
他没见过她哭,虽然她总是柔弱得好似随便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刮走,但在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未见过她掉泪,她总是轻轻柔柔的,即使生气也不会令人感受到威胁,就算她再怎么对他发怒,她的怒气总比不上她此刻的落泪令他更加难受。
怪异的罪恶感紧揪住他的气息,他几乎开始痛恨起自己并非因为单纯的理由而去接近她,对自己刻意的恶作剧感到自责,他的玩笑的确开得太过火了,没有仔细去了解她为何吝啬的原因,却狂妄地以自己的方式认为可以改变她对金钱的重视。
寒气依旧逼人,但不若她初爆发时那般的致命,凌睿唐克制住身子对严寒的颤意,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她仍跪坐在地,但从她身上发出的寒气让他无法太过接近她。他深蹙着眉头,眼里盛满歉意地蹲在她面前“晚晶,我很抱歉。”
“说抱歉就行了吗?”陶晚晶的眼泪落得更凶,她恨死他了!
凌睿唐深深地叹一口气,勉强自己被冻僵的手抚上她的颊,刺骨的疼痛又让他咬了咬牙,她整个脸上几乎就是一层冰“别哭了,再哭也于事无补。”
陶晚晶闭上眼,苦恼地紧皱眉头“可是我到哪里去赚这些钱?时间剩不到两个月,再不快点,我这些年所做的全是白费。”
“为什么这么急?”
他感觉得到她脸上冰层的融化,那连带地也让他手的温度低到了极点,所有的理智都要他抽回手,但他明白不能,他不可以在她情绪仍未得到安抚时而放弃他的支持。
“因为他们需要我。”陶晚晶瞅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源从他长满粗茧的掌中传来,她头一次发觉人体的温度竟然不会令她感到难受,甚至在她内心的底层,隐约地觉得她曾经熟悉这样的温度,在她变成雪女之前。
但那…呵,怎么可能呢?她从婴儿时期就是雪女了,她怎么可能曾经感受过这种温度?这是她的错觉,因为在她小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地恳求老天让她变成人类,像斋藤院长、像爸爸,甚至像他…但她都没有,她仍是不能接受温暖的雪女,连她的血液都只能令想对她付出关心的人退却三步。
“‘他们’又是谁?”
凌睿唐问道,她的调查报告中记录着她是个孤儿,领养她的陶氏夫妇早在她十八岁那年就因为车祸双双过世了,她举目无亲,又怎么可能会有人需要她付出如此大的金额?
“斋藤院长…还有那些弟弟、妹妹。”
压了八年的重担教她沉重得喘不过气,陶晚晶咬唇想起她在函馆的那些家人“我是个孤儿,在我来台湾之前,我原本住在北海道的一间育幼院,在所有人摒弃我、视我为妖怪的时候,只有斋藤院长愿意收留我,那闻育幼院就是我的家。”
凌睿唐在刹那间恍然大悟“你出钱资助那间育幼院。”在晚晶的资料里,他们总是无法追踪到她十五岁以前的过去,她像是凭空出现在台湾,没有入境资料。没有其他可证明的文件,她的过去像是被某一位拥有权势的人所隐瞒,但领养她的夫妻却又平凡得没有足够的能力把他们这些调查人员蒙在鼓里,于是当暗云和她牵连上关系时,再加上她庞大的存款,她被当成任务调查的首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