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虽是shen秋,却是满山春意,不知是有心的塾生、抑是书院刻意的安排,在书院前的坡上植满了桃李,gong樱甯行经此chu1,一时间倒忘了拼命赶到书院的事,告诉自己暂歇一会儿也无妨,反正她此刻腰酸背疼的,也不好双tui发ruan地去见山chang。
下了ma,错估时节早开的jiaoruan花王,受不了秋yang的折腾,艳红与雪白的花ban几乎掩满了黄土,她垂首望着散落一地的花王,心想桃李必在冬后才开花,这么早开必是前个时节疏于照应,令挑李误以为隆冬已过,以至花开错时早天,仅剩令人感伤的花殒。
她顺势槌了槌肩,心想可惜巧瑟追那个不成材的大少爷去了,要不依巧瑟每年都溜出苏府去赏花的xing子,巧瑟笃定会赖在这片坡地而不肯离去。
“可惜啊,倘若他们能照顾得好一点,这些花也不至于开错了时节,凋零殒落。”gong樱甯失望地喃喃自语,掬了满手桃红李白,盘坐踞地的全洒在自己的白色chang褂上,直到shen边的碎花全将她的tui给掩了起来。
“山中寒凉,花不知时节而殒;何能怨人?”
“喝!”不知从何chu1而来的男声惊着了gong樱甯,她tiao起shen,不经意地抖落满shen的花玉,回tou瞪向突然出现的男人“你、你…你是谁?”好可怕,她居然没发觉这园子还有人在。
“你又是谁?”男子弯了弯chun,shen邃锐利的鹰眸却扫视着她的面容。
gong樱甯正yu启chun,眼前的男子却教她看傻了眼,在苏府当下人也有数年的时间,她却从未见到chang得如此好看的男子。
他约莫二十余岁,儒生的打扮服帖着他修chang昂藏的shen躯,看起来却又不似平凡书生那样ruan弱,如石shen凿的五官、斜飞的剑眉为他添了一份贵而不霸的凌人气势,黑得惊人的眼瞳直瞅着她,霎时令她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一个女儿家突然出现在shen山野郊,倒也是一奇。”他的眼眸冷酷却毫不客气地打量她的shen子,带丝邪气。
gong樱甯圆睁的瞳中飞快地闪逝过一抹惊慌,随即平淡,她扬了扬眉,抬tou瞅着眼前俊朗尔雅、玉树临风的男于。“这位兄台,初次见面就失言损人,我看起来哪一点像女子?”
“shen若细柳、chun红齿白、眉han魅气。”男子倒也不客气地直指出来。
“我是男生女相,世上儒生与我相仿者不知数千,兄台评论太过武断。”两人距离虽远,但她几乎感觉得到他散发的强烈气势压过了她。
gong樱甯故意ting了ting事先绑平的xiong,试图能学着他一成的气势。“任谁都可看出我是男子;能把我误认成女子,兄台你还是第一个。”
分明是个女子,有什么好否认的?君应yang斜勾起一抹嘲意,瞅着她闪烁不定的水眸盈离liu转。
“这里不是女人来的地方,倘若你是新到生员的家眷,此刻就该离开;这地方全是男子,难保弱质女liu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在下并非女子!”都到这个地步了,她才不会因为他一眼就识穿她而却步,她早就料过会有许多人怀疑,但可不是连书院的人门都没进就发生这zhong事。“兄台口口声声污蔑在下,可在下也是个举人,若真是女子,又怎么入科应试?”
“举人?”君应yang眉tou扬得更高,噙着一丝玩味。
“在下江宁府tihu人士,名念学。字荣祖。”
gong樱甯毫不犹豫地报上苏念学的名字,只觉在他愈发凝重的注视下,她的呼xi都快停了。
“苏念学”君应yang覆念过一遍她的名字,瞧她抬起tou来,他丝毫不觉自己的chun微咧。“这名字真不适合你。”
gong樱甯冷眼颅他,几乎已经把自己真当成了苏念学,全然忘了她也曾嘲弄过苏家大少爷的名字。
“失礼。”
君应yang几发噱。这名女子说不定真是苏念学,天晓得那个举人是怎么得来的,看来再bi1她,她也不会承认;等她自个儿瞧清书院里的现实,不需多少时日,她必定萌生退意。“既然你中了举。也来了这里,看在你是我后辈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失礼之过。”
失礼?这家伙连名都没报,到底是谁失礼啊?
gong樱甯抿了抿chun,连招呼话都懒得跟他说就掉tou转shen。本来以为可以暂时歇息,却未料惹了一肚子窝羹气!
“等等。”君应yang忽然地抓住她的肩。
不假思索地,gong樱甯脸色大变地tiao开一步,又回过tou将眸瞪得老大,但他却像如影随形的鬼魅般,居然离她shen后没两步的距离。
gong樱甯又退了两步,直到自己的shen子靠在纤弱的树干上。“zuo什么?”
君应yang上前两步,再度将两个人的距离缩至近似贴shen,单手扶着她tou上的枝干,如幽冥的黑眸中有着一丝嘲意“你现在决定回去,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回去?”gong樱甯反嘴问dao,暗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