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实说,一个实习医师在医院里得算在“可怜”的那一级,念书就要熬七年,成天和细菌、书堆为伴,实习时又跟在正牌医师的后tou,像条跑来跑去的狗,值夜班、收拾残局、胆战心惊地参加书务会议、面对各科老经验医师的故意询问,还要接受护土们的戏弄、病人们的刁难,每天在医院里起码得战战兢兢地待上快二十个钟tou,shen心俱疲下还得准备国家检定考试,换句话说,实习生捱简直就是地狱!
在这zhong情况下,只要能找得出时间补眠个几分钟,相信每个实习医师都铁定倒地不起,可是如果刚好那个实习医师是被老牌医师特别嘱目的焦点,那只好望天兴叹,回家烧三炷香保佑自己能顺利过关啦!
想着想着,聂夏萌盹了下,连忙抬起tou来左瞄右瞄,确信老教授正背对着她帮病人zuo检查,而护士则没
瞧见她在打盹,于是暗暗地呼了口气,振作起jing1神瞅着老教授帮病人检查的步骤。
老天,她好想睡,这几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没五个钟tou,加上昨天去放she1科追x光片追得ti力尽失,她的眼pi重得好像有十斤猪rou吊在上tou,而老教授的问病声又像低沉的cui眠曲,她怎么可能记得清楚每个病人有什么样的问题?
见病人大刺刺地躺在病床上,颇为幸灾乐祸地朝她眨了个眼,而聂夏萌的眼前都快模糊了,gen本记不清老教授在看谁的病,反正她就是想睡觉。
“樊先生,你的眼睛不舒服吗?”老教授蹙起眉tou,望着他的病人眼睛眨得跟蝴蝶翅膀似的。
“呃…有点痛。”樊散东兴味十足地勾起嘴角,瞄过聂夏萌昏昏yu睡的模样,望着她的眼睛又快阖上了,怀疑她究竟有多少睡眠时闲可以补充“我看不仅只有我的眼睛痛,聂医师的眼睛好像也出问题了。”
老教授困惑地回tou,恰巧撞见聂夏萌将tou歪到一边的肩膀上,痛苦地与瞌缍虫挣扎奋战,他严厉地抿起嘴“聂、夏、萌!”
“啊?有!”聂夏萌忙不迭地站直shenti应声,像个被发觉zuo错事的小孩子。哇咧,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dan敢告密?虽然她的眼睛酸得快睁不开,可是她的听觉还没睡着,多少还了解一定是某个家伙出卖了她,害她被老教授抓个正着。她侧眼瞄了下床上的报ma仔,暗暗地咬牙。
“你觉得在心脏内科实习很无聊?”老教授整个脸pi绷得jinjin的,颇有chui胡子骂人的前兆。
“没、没有啊。”聂夏萌咬牙低下tou,掩住视线故作委屈,以免老教授又以她过去叛逆的行径zuo话题,指称她不能zuo个好医师。这下死了,都是樊散东这个王八dan!也不过是跟他讨回自己的二十块钱嘛,竟然在教授面前拆她的台,如果她进不了心脏内科,她跟他的梁子就结大了。
“那又是怎样?””老教授口气颇为讽刺地打压她“还是觉得这zhong病不算是什么可以重视的病情,反正你有一个闻名世界的医学博士姐夫可以教你,所以就不用guan临床的重要xing了吗?”
聂夏萌摇了摇tou“没有。”又来了,她被这个老教授岐视的原因就在姐夫的shen上,她又不是大姐夫,怎
么可能一转进医学院就是医学奇葩嘛,zuo得不够完美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尽力去zuo好自己的事了。
再说老教授嫉妒大姊夫的才能绝非讹传,要不然他干么老把大姊夫挂在嘴上?连带害她的医学院生涯活像受罪,况且大姊夫妇两个人结婚后行踪不定,一年待在台湾的时间又不到几天,就算她有良师可以指导,又有多少时间可以问?聂夏萌愈想愈委屈,不禁jin抿起嘴,俗话说“同行相忌”,但最倒楣的牺牲品却是她。
“聂夏萌,你抿嘴干什么?以为我欺负你吗?”聂夏萌的可怜样惹得老教授怒气更加高昂“将来不想当医师了是不是?我现在说你是要你能个称职的好医师,既然念了医学院,就要有当医师的自觉,救世济人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是。”聂夏萌可怜兮兮地又点了点tou,暗地里用目光朝樊散东杀了一刀。
“倘若你以为用ti力不够这zhong藉口打混,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那你就错得离谱了,就算你通过国家检定考,我还是有办法让你找不到医院可以收留你。”
“是,对不起。”聂夏萌拳tou在shen侧jin握着,压抑着强烈想揍老教授的想法。真的揍了这个心地狭窄、仗势欺人的老tou又能怎么样?只能逞一时的痛快,她极可能往后真的连医师都没办法zuo,尤其是她最想进入的心脏内科。
见到聂夏萌这么对趾高气昂的老教授卑躬屈膝频频低tou,樊散东觉得就算是旁观者也会对老教授这zhong人心生不满,但她被骂的起因在于他,如果他早点得知她的指导教授是这zhong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