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仲轩对每一幅画都看得很入神,并不时提出问题,名为请教,沈洛寒却觉得更像是在考她的专业知识。
丹尼尔那边不知进行得怎么样了,快十点了,画廊就要打烊了,他再不来,她今晚只怕就难以全身而退。
幸好傅仲轩脸上殊无倦意,仔细地聆听她的每一个解说,且不时兴致勃发地和她讨论画作中的精到之处。
“啊!”里边转角处一名中年女子,不知因何陡地大声惊叫,厅内的观众包括她和傅仲轩都诧异地投以好奇的眼神。
就在那同时,有个人快步趋近她的身旁,伸手揿入她的手心,放下一串钥匙后,立即转身走出画廊。
糟!他的动作过大,居然把她按在肩上的西装给撞得掉在地上。
“我来。”傅仲轩已先弯下腰拾起西装。“还冷吗?”修长的手指触了下她的藕臂。“你的皮肤热得发烫,额头都冒汗了。”
“呃,不,其实我——”看着他把西装穿回身上,沈洛寒险险给他昏过去。这下怎么办?钥匙还捏在她的手心,她要用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还回去?
“一定是累了,我送你回去。”
从宝拉画廊到她住的地方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感觉像走了一百年那么长。
把钥匙塞在椅缝里好了,假装是它自己掉出来的。再不然放在车窗的皮套上吧,或者…
咦,车怎么停下来了?
“舍不得下车?”他问,带着笑意的眼闪着粼粼的晶芒,探询似地直睇着她。
“不是的,你误会了。”笨拙地打开车门,拾级走上她住处大门外的阶梯时,发现他竟跟了上来。
“你不跟我拥别一下吗?”他云淡风轻地问。
“什么?”是她听错了吧?
“否则你怎么把钥匙放回我的口袋里?”
“呵?!”沈洛寒犹愣在原地,他已伸出猿臂将她揽进怀里,用最**激越的方式拥吻她的眼睑、樱唇…
天,她的心脏快停掉了,两颊炽热一如火焚,脑中却乱没出息地呈现一片痴愚的空白。
又不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亲昵的接触,实在没道理慌张失措成这副蠢样。钥匙呢?确定已经放进他的口袋里了?
“的确如想象般甘美。”热吻过后,他仍不舍地用鼻尖顶着她的“你会作激情的梦吗?最狂野的那种。”
沈洛寒怔愕未了,他已翩然离去,只留下一抹令人惊心的邪佞笑靥。
“喂,人已经走了,还杵在那儿,意犹未尽吗?”丹尼尔幽灵一样从壁角边闪了出来。
“完蛋了,”她双肩一垮,虚软地跌坐在露湿的台阶上。“我们遇上黑白无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