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应了第二次。
“呃…喂喂喂?”该死,他这么紧张做什么?“请问您是…”
还您咧。“张,张膺麒。”终于扶正了话筒,张膺麒吐了一口气。
“膺麒?”林荫清雅的声音添上了一抹欣喜。“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真难得…膺麒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林荫听起来很高兴的声音让张膺麒满足地翘起嘴唇,忽略了他太过亲昵的称呼。“…嗯,也不算有事…”他扬了扬手中的票券,一时也不知道做何解释。
解释太多又嫌麻烦,不解释又怕他误会…奇怪,林荫这家伙平常到底是怎么约他的啊?“没关系,你慢慢说。我在听。”
我知道你在听啊。“嗯…就是我有个客户,他很喜欢叫什么柯什么意的画家,我是不知道他干什么吃的…反正,你…有没有空?”
林荫那一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拼凑张膺麒不全的语意。“你说…你有一个客户喜欢某个画家,为了生意上的方便,你想要了解一下,所以想找我一起去看画展?”
“没错没错。”张膺麒猛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他才说不到几句,林荫就全部了解了。真是心有灵犀…
呸!他们才没什么通哩!
张膺麒抹抹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什么时候?”
喔?听起来是答应了?“客户下个月才来…我看下个星期日怎么样?”
“星期日…”话筒一端传出翻书的声音。林荫可能在翻记事本吧?果然是中规中矩的男人,每天都计划得好好的。“可以,那一天我没事情。”
“那就这样了…”张膺麒找出小月历,在下个星期日的地方画上一个记号。
“等等。”林荫顿了顿,说:“记得带纸和笔来,还有这个画者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好事先做功课…”
还做功课?张膺麒禁不住怀疑这到底是谁要接的客户…他搔搔头,抛去脑中多余的心虚,乖乖地招了画者。“我看看…柯…柯比意…”这是什么怪名字啊?外国人不是都叫约翰或杰克的吗?
“嗯…”抄下来,他有听过这个画者,可是不熟。“那就下个星期见了,再见。”他要开始准备一些资料了。
“喔,再见…”
挂上电话,张膺麒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林荫愿意陪他固然是很好,但是心中有一端怎么也放不下来,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很不痛快。
他伸手拿起小月历端详,画着红色圈圈的地方仿佛是一个诅咒,好像在耻笑他的无能为力。这是什么样的心绪他说不明白,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似乎是一种…近似于“恐惧”的情绪。
可林荫又有什么令他好害怕的呢?又不是多长一张嘴,或是多生一只角…张膺麒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索性放下月历,乾脆来个什么也不想。
唉,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朱采韵也常常说他想得太多了,再想下去恐怕永远也别想谈恋爱了…
张膺麒嘴上说著懒得谈,实际上…也是谈不起来啊!
呜乎哀哉!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张膺麒曾经盼望今天会是个大雨天,不过命运总是和人的祈望恰恰相反,你愈希望怎么样,现实就愈往相违背的道路发展。
上帝的劣根性!
两个星期未免过得太快了吧…张膺麒捣住头。至少再给他几天挣扎一下嘛…这几天忙著整理客户的资料,平均睡眠不到三个小时。好险太阳的光芒刺眼得足以夺去他的困顿,不过等会儿进了冷气超强得美术馆又不知是怎样光景了…希望他不会站著睡倒,那看起来一定很滑稽。
说到美术馆…奇怪,林荫怎么还没来?张膺麒左右张望,很确定没看见相似于林荫的人――就算林荫的脸再怎么像路人甲乙丙丁,张膺麒也相信他绝对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这是他们太频繁见面早就的结果,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托林荫的福,他本来不怎么样的认人功力一下子进不了好几层。
层高不下的气温让他的颊旁淌下一道水痕,汗水湿黏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十分钟,这是他的底限,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啊啊啊――好热啊,乾脆他先进美术馆好了,可是林荫等会儿到这里找不到人怎么办?早上太着急出门,结果手机竟然忘在鞋柜上…失去了方便的通讯工具,张膺麒格外意识到没有手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