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生怕大爷杀了奴才灭口…”
何柱儿这一通胡说八道,可把老大给砸实了。老大一边听一边生气。好哇,你个狗奴才,你这不是落井下石,要置我于死地吗?不错,那张《乾坤十八地狱图》是我放的。可为这事儿我赏了你二百两黄金你怎么不说呢?再说,我要不是买通了你这东宫太监头子,能办成这件事吗?现在,老子挨了皇上的训,你这奴才竟敢反咬一口,把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你,你比我还狠毒啊!大阿哥一边想着,一边就想为自己申辩,可是抬眼一瞧皇上的脸色,他又不敢说了。刚才老三揭发他时,他刚说了一句就挨了呵斥,现在又多了个证人,而且证得这么严实,我要再说话,不是找钉子碰吗?他狠狠瞪了一眼何柱儿没有言声。其实,这会儿不但老大心惊胆战,有口难言,殿里的皇子阿哥甚至皇上,都被何柱儿的话惊呆了。康熙更是觉得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天哪,在朕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说呢,胤礽这孩子平日不错嘛。朕观察了他三十多年,虽然柔弱一些,可不至于办出欺君欺父的事儿啊!哦,果然是被妖魔附体了,而且向他施用妖法的,竟是他的亲哥哥。老大为图谋东宫,篡权夺位,手段之卑鄙,用心之狠毒,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老大呀老大,你平日轻狂浮躁,尚可教诲。刚才你向朕进言要加害太子也不过只是说说,还没有付诸行动,这也可以宽恕。可是,出了这件事,朕却不能饶你了。想到这儿,他阴沉着脸问:“何柱儿,那张图还在吗?”
何柱儿来了精神儿:“万岁爷,这图关系着奴才身家性命,奴才岂肯丢了。”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袍子,从衬里上撕开一个口子,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裱纸来,双手呈上。老三上前接过来,又捧给康熙。康熙打开一看,这个《乾坤十八地狱图》约有手帕大小,用水墨画成,分上中下三层。上层画的日月星辰,山河大地,中间站着一个面目不清的人,下边是十八层地狱。一群面目狰狞的鬼怪歪七扭八地挤在一起,伸着手要拉上面站着的那个人。厉鬼们的凶狠、残暴,令人看了毛骨悚然。那个人的肚子上有一片空白,写着一些小字。康熙看不太清,取过花镜来一看,正是太子胤礽的生辰八字,字体又是大阿哥胤禔那一手漂亮的瘦金小楷。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康熙突然站起身来,发了疯似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妙妙妙!君臣、父子、兄弟,好啊,哈哈哈…”这一阵撕裂人心的怪笑,把全殿内的人全都吓呆了!
突然,康熙把那张《乾坤十八地狱图》往地上一扔,拔脚就走,向着乾清门外的上书房踉踉跄跄地狂奔而去。张五哥、刘铁成等一班侍卫不敢拦阻,急忙替皇上拿了件披风,随后追了上去。
乾清门已经掌灯了。三位上书大臣,还有武丹,正在商议直隶军需粮饷的事,还没有回家。皇上突然摇摇晃晃地闯进来,把他们全都吓了一跳。佟国维见皇上神色不对,又不敢劝说,便对张五哥呵斥道:“五哥,你这侍卫是怎么当的?主子有事,你不会来传我们过去吗?这大冷的天,主子穿的又这么单薄,着了凉可怎么好!…
康熙一挥手打断了佟国维:“你不要说了,是朕自己要来的,与侍卫无关。你们都没走,正好办几件急办的差事。张廷玉,你来拟旨。”
众人见康熙脸色不善,口气严峻,知道是又出事了,连忙跪下,伏地听旨。康熙思忖了一下说:“第一件,这紫禁城朕待不下去了。传旨,明晨移驾畅春园,朕要在那里过冬。武丹,把你的部下调三营兵来,由你亲自带领,到畅春园护驾。那里现在的驻军和太监、宫女等,今天夜里要一个不留的全部撤换,一个不留!你听明白了吗?”
武丹答应一声:“扎,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