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当然是潼关都尉的。我知。”

“为人如何？”

“哼，”丁全冷笑“迟早要他的好看！”

“有数面之雅。”

“大功一件！”李靖听了他的报告以后，夸赞他说“我要叫老陈替你记下来。”

于是，丁全给他留下了太原的地址，他给丁全留下了药，相互作别。当天丁全就离开了潼关。随后，孙士也赶回山中。

这让孙士惊了一冷汗。河东之行，他决定不再考虑——除了急于赶回去报告李靖以外，他也怕李世民和刘文静对他早有所闻，一去，正好自投罗网，万万使不得！

“叫王长谐。”

“他，一脸络腮胡，个不，有四十岁的样，长得像个狗熊。我告诉你，遇见他可要小心，那家伙翻脸不认人——他会使飞刀！”

“不关我的事…”丁全不愿再说下去。

回到自己屋里，孙士悄悄躺在床上，把前前后后的经过，细想了一遍。最使他兴趣的是，丁全语不语的那半句话，丁全的意思，是说报虬髯客的仇，用不到三年“只等太原”——等什么？难太原方面准备发兵攻虬髯客？

“喔，”孙士极关切地问“你，你跟他是怎么个过节？”

“这样说，我倒真想去见一见李二公。”孙士心思非常活动，盘算着能到河东去探一探实情，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便留下可可退的余地“好在也还不忙，咱们明天再说。”

发装凛然的神：“你跟他这么大的仇恨？”

“丁爷，”士又使了激将法“我劝你格外小心。那虬髯客，多说不好惹。”

于是他又想到那封信。是潼关都尉的复书，应无可疑，所谓“拜谢厚贶”是指那个木盒，不用说，一盒的珍宝。

“一定来！而且得早来！”丁全停了一下又说“来晚了，怕遇不见我，也怕路上不好走。”

“没有。听说他神鬼没，就是见到了，我也不知。”

仔细看那押，果然是个谐字。

察到敌对形势的严重，孙士的行动更谨慎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先到丁全屋里，看他的病。那本来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病，只因一路奔波，没有能好好换药调养，才有恶化的现象。孙士的医不明，用的药却是不惜工本的地货，加以丁全对他有厚的信心，所以经过一夜熟睡，伤已经大好，中红丝也退了大半。

“哪用得到三年？只等太原…”丁全忍然咽住，显然，他已警觉到不可漏机密，改了一个话题说“爷，我劝你到河东去玩玩。李二公最好客，凡有一技之长，无不是尽心结。就算一无长，投到他那里，也必定好好看待。”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然往下一沉！定一定神，冷静地考虑，不是不可能的，虬髯客的底细，已尽在太原掌握之中，知己知彼，用兵的条件够了。

“姓什么，叫什么？”孙士问。

丁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爷，我老实告诉你吧，我这伤，就是一时大意，挨了那家伙一剪刀才来的。”

“你认识他？”孙士又问。

“君报仇，三年不晚，丁爷，你先把他丢开吧。”

“悉如尊命”是什么“命令”？

彼此都非常兴，情越发了。但孙士戒慎在心，绝不提太原方面的大事，只说等他去了少室山，访友采药事毕，一定专程到河东去看丁全。

孙士听他说完，看了看他的，说：“我知了。怪不得你要宰了他。”

“功不功的，先不谈。你看这押，到底是谁的？”

孙士反反复复地在心中苦思，由那“太原方面准备发兵攻虬髯客”的假想引申，得到了答案：太原约潼关都尉兵夹攻虬髯客！

“你见过虬髯客没有？”

这不是明明表示：太原不久将有动作，他要随军发？孙士装作不懂其中意，很恳切地答应：“一定尽快到河东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