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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回暗更名才子遗珠(2/3)

此时董老官已有心,正坐在门楼下等。忽见三人走到面前,便立起来,佯问:“三位相公何来?”王文卿便走上前指着张苏二人说:“这两位相公一位姓张,一位姓苏,特来求见老爷。”董老官:“二位相公早来一刻便好,方才门赴席去了。有甚话说,分咐下吧。”张轨如:“也无甚话说。因问得老爷要和《新柳诗》,我二人各和成一首,特来请教。”董老官:“二位相公既是送诗的,只消留下,待老爷回来看过再请相会。”张轨如回与苏友白商议:“是留下诗,还是等一会儿面见?”苏友白:“而见固好,但不知可就得回?”董老官:“今日吃酒,只怕回来迟,见不成了。”王文卿:“留下诗也是一样,何必面见。”二人遂各自将诗稿递与董老官:“老爷回来,就烦禀一声。”董老官:“这个自然,不消分咐。但是二位相公寓所要说明白了,恐老爷看了诗要来相请。”王文卿:“这位张相公是丹城中人,读书的园就在前边白石村里;这位苏相公也就在白厂村观音寺里和寓。”董老官:“既在白石村,不多远,晓得了。三位相公请回吧。”三人又叮嘱了一回,方才离了白侍郎府前,依旧上回白石村去不题。正是:

原来白石村到锦石村止隔有三四里路,不多时便到了村里。将到白侍郎府门前,三人便下了,步行过来。

生男最喜贪梨枣,养女偏能读文书。

莫笑陰颠倒用,个中天意有乘除。

不是老天张主定,被他窃去好姻亲。

小辈欺朋友,贪利庸误主人。

三人相见过,张轨如:“莲仙兄为何此时才来?”苏友白:“因昨夜承二兄厚,多饮了几杯,因此来迟,得罪。”王文卿笑:“想是不要见白小了。”苏友白笑:“若是二兄不要见,小弟也就不要见了。”张轨如:“既要去,也是时候了,不要说闲话误了正事。”王文卿:“小弟诗未和,已是无分,只要二兄快快写了诗同去。倘哪一个讨得好消息回来,好打酒肴贺喜。”遂同到亭上。张轨如与苏友白各写了昨夜的诗,包笼在袖中。张轨如又换了一件时新的衣,叫小厮备了三匹,一同园门,竟望锦石村来。正是:

游蜂绕树非无意,蝼蚁拖亦有心。

这日白公正在梦草轩看闲坐,忽见董荣送两首和韵《新柳诗》来,随即展开一首来看。看了一遍,不觉大笑起来:“天下有这等狂妄的人,这样胡说也送了来看!”再看名字,却写“苏莲仙题”便放开一边。又将这一首展开来看,才看得一联便惊讶:“此诗清新可!”再看后联结句,便拍案:“此异才也!吾目中不见久矣。却从何得来?”忙看名字,却写着“丹张五车题。”白公更惊讶:“丹近县为何还埋没着这等异才?”随叫侍婢去请小来。

此时张轨如已等得不耐烦,看见王文卿来了,便迎着园门问:“曾见那人吗?”王文卿:“刚刚凑巧,一到就撞见了,已与他说通了。怎么小苏这时候还不见来?”正说不了,只见苏友白己带着小喜走将来。原来苏友白只因昨夜思量过度,再睡不着,到天亮转沉沉睡去,所以起来迟了。梳洗毕,吃了饭,随即到张家园来,恰好相遇。

王文卿来时,在路上已将三两数内称去一两,随将二两拿来,递与董老官:“这是张敝友的一个小东,你可收了。所说之事,只要小老得十分巧妙,倘或有几分侥幸,还有一大块在后面哩。”董老官接着包儿,便立起来,说:“既承贵友盛情,我便同王相公到前面一个新开的酒楼上去,领了他的何如?”王文卿:“本该相陪。只是张敝友在家候信,还要同来,工夫耽搁不得了,容改日待小弟再相请吧。”董老官:“既是今日就要来,连我也不敢吃酒了,莫要饮酒误了人的事情。”王文卿:“如此更。”遂别了董老官,忙忙来回复张轨如。

攘攘纷纷眷,不知许谁侵?

却说董老官见三人去了,随即走到门房里,将才来的二诗茂在一本旧门簿内,却将早间王文卿的二诗拿在手中,竟送来与白公看。

闻父命忙到轩中来。白公一见小便笑说:“我儿,我今日替你选一个佳婿了。”小:“却是何人,爹爹从何得来?”白公:“方才有两个秀才送和的《新柳

小老回一声老爷门了,一概收诗。等他拿诗来,再烦小老将他送来的诗藏下,却将这二诗传与老爷、小看,便是小老用情了。”董老官笑:“这等说起来,想是个掉锦包的意思了。既是王相公来分咐,怎好推辞作难,只凭王相公罢了。”

原来白公自从告病回家,一个乡村中无择婿,偶因红玉小题得一首《新柳诗》,遂开一个和诗之门,以为择婿之端。又一远族送了一个侄儿,要他收留作。这侄儿才一十五岁,名唤继祖,小名叫颖郎,生得顽劣异常,好的是嬉游玩耐;若提起读书,便脑皆痛,终日害病。白公撇不过族中情央,只得留下。其实虽有如无,不在白公心下。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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