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白只沉
惆怅,不期隔
李中书的家人俱是认得苏友白的,在门前看见了,即暗暗报知李中书。李中书此时已知苏友白是簇簇新一个
士,
不得要奉承,忙叫人四下邀住,随即开了后门来迎接。只见苏友白在卢家园门首痴痴立看。忙上前作礼
:“兄翁联捷,未及面贺为罪!今日降临,为何不一先顾,却在此徘徊?”苏友白忙答礼
:“正
谒。偶过于此,览此风光如故,不觉留连。何期惊动
贤,乃承降重。”李中书一面说,一面就邀苏友白
园中来。二人重新讲礼。礼毕,李中书就叫人备酒,定要留酌。又叫人去请钱举人来陪。苏友白因要访卢家消息,也就不辞。
苏友白得都门,本该竟往河南去祭祖,只因要见卢梦梨,就分咐人夫要打从山东转到河南。人夫不敢违拗,只得往山东
发。行得十数日,就到了邹县。苏友白叫人夫俱在城外住下,只带了小喜,仍照旧时打扮
城来寻访。
苏友白因见吴翰林将前情细细说明,心中无限追悔:“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当时不细心访问,当面错过;如今东西求人,尚不知缘分如何?”又想
:“白小
之
人人称扬,似非虚赞。当日后园所见却未必佳,莫非一时
,看不仔细?”又想
:“我问他自有一女,已许了人,或者看的是他,亦未可知。”心下终有些狐疑。
苏友白惊讶:“学生明明遇着,接谈半日,安得错记?莫非是亲族人家
侄暂住于此?”李中书
:“卢公起家原是寒族,不闻有甚亲眷。况此公在日,为人孤峻,不甚与人往来。他的夫人又是江南宦家,父兄悬远,且治家严肃,岂容人家
侄来住。或者是外来之人有求于兄翁,或冒称卢公之
。”
不多时到了卢家门首。只见大门上一把大锁锁了,两条封横竖封着,绝无一人。苏友白心下惊疑不定,只得又转到后园门首来看。只见后园门上也是一把锁,两条封
封得
。苏友白愈觉惊疑
:“这是为何?莫非前日是梦?”再细看时,前日与卢梦梨同坐的一块白石依旧门前,四围树木,风景宛如昔日。只是主人不知何
,恰似刘阮重到天台一般。
止此一人,前后分恭倨。
来无冠盖迎,归有车徒驭。
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苏友白:“此兄不独无求于弟,且大有德于弟。分明从园中
,岂是外人。这大奇了。”李中书
:“兄曾问他名字否?”苏友白
:“他名梦梨。”李中书想了想
:“梦梨二字仿佛象他令
不一日,苏御史来京复命,父相见,不胜之喜。苏御史
:“你功名已成,只有婚姻了。我明日见吴瑞庵,求他周旋。我再写一书与他,料无不成之理。”苏友白因心下有事,急急打
要行。苏御史见凭限
急,也不敢苦留。又过了数日,就打发苏友白起
。苏友白此时就有许多同年及浙江地方官饯送,好不兴
。正是:
苏友白听了,竟痴呆了半晌,因连连谢罪:“晚生自作之孽,应自受之。只是晚生日寝
于老先生恩私中而竟不知,真下愚也。”吴翰林
:“亦非贤兄之孽,总是好事多磨耳。”苏友白
:“多磨犹可,只恐苏有德这
人借老先生尊翰大力负之而去,则奈何?”吴翰林
:“这断不能。自舍亲最
细最慎重,岂容
人假冒?设使舍亲轻信,舍甥女何等慧心明
,料无堕他术中之理。此兄亦徒作此山鬼伎俩耳,贤兄万万放心。至于贤兄之事,都在小弟
上。”苏友白忙
打一恭
:“全赖老先生始终至成,晚生不敢忘德。”吃了了三
茶,又叙了些寒温,方才辞去。正是:
冒狡谋,而有诳于老先生也。被时不识老先生何以应之?”吴翰林:“小弟一闻贤见之教,随发书与舍亲矣。”因笑
:“这件事如今看来自是贤兄当面错过,如今却又千里求人。”苏友白谔然
:“却又为何?”吴翰林
:“前岁白太玄奉命使虏,虑有不测,遂以甥女见托。小弟在灵谷寺看梅,见贤兄诗才并丰仪之
,遂
以甥女附养,以完会亲之托。总一甥女,也不知贤兄昔何所见,而固执不从;今又何所闻,而谆谆如此。岂非当面错过,而又千里求人?”
不一时,有酒了,钱举人也来了。相见过,叙些寒温,就上席吃酒。吃了半晌,苏友白因问:“前日学生在此下塌时,曾在后园门首遇见隔
卢家公
,甚是少年。今日为何园门钉锁,一人不见?李老先生与之
邻,必知其详。”李中书
:“隔
是副使卢公讳一泓的宅
。自卢公死后,他公
尚小,止好五六岁,此外惟他夫人与一幼女寡
,并无幼丁,哪得少年,尼翁莫非错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