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庞泰述被树德赶,独自一人在帐外走来走去,心中好生惭恨;更兼时当严寒,冷风砭骨,足足受了一个更次的寒冻,越想越怨恨。看看天
已明,听得树德已酒罢就睡,本要回
帐中,因想主人如此暴烈,日久必被他结果
命。想到此
,踌躇了一回,便起了个念
,不如乘势走脱。当时便在帐下吃了些烧酒炙饼,挡御了饥寒,便拟
帐取些细
,以便逃走。猛想
:“且慢!如此走法,恐走不脱,不如暂且
去看个机会。”便闲步
去,只见-门已开。守-将士见他是颜将军的亲随,自然再不盘洁。当时庞泰述走
国外,只见-外游军络绎巡绰。庞泰述走过了,也没人盘诘。
这日,树德奉将令巡绰-外,与梁山二关游骑相遇,树德单刀匹,斩杀十余人,径投中军帐来呈献首级。徐槐甚喜,就帐前赐酒畅饮,韦扬隐、李宗汤共席。当下谈说,树德兴到,便请主帅宽赐,纵
狂饮。徐槐
笑连
首许之。树德因此吃得酩酊大醉,谢了主帅,归帐。时已三更,又舞了一回剑,又舞了一回大刀,便叫:“再
酒来!”庞泰述在旁
:“相公请明日用酒罢。”树德圆睁两目,厉声
:“大胆狗才,休得碎烦!”扑的坐下
椅,拍案
酒。左右即忙奉上。树德扯着大块
,接连又是十几碗的陈酒。一边吃,一边
中晓晓不住的骂
:“混账狗才,阻我的妙兴!下次再敢多烦,一刀挥为两段。”又吩咐:“再
酒上来!”庞泰述不知
低,又上前劝
:“相公明日用酒罢,可请安睡去。”树德听了
然大怒,
:“你这厮真个讨打!”庞泰述尚
回言,树德呼的立起
来,照着庞泰述脸上只一掌,只见庞泰述早已跌
一丈以外。树德便喝左右:“叉
去!”左右怎敢不依,只得将庞泰述赶
帐外。树德坐下
:“这
脓包,要你何用,落得我
边清净!”便畅饮了一回。
庞泰述心无主见,纵步而行,行不多时,忽又遇着一队游军。庞泰述一看,乃是梁山的号衣,正走避,只见那游骑队里一员
目,叫他一声“庞大哥”庞泰述急抬
一看,原来这人姓贾,双名虎政,是庞泰述曾经会面的朋友,便也回叫他一声。贾虎政便问
:“吾兄从何
来?”庞泰述
:“实不相瞒,小弟现在官军营里。”贾虎政
:“既如此,你为何单
大胆来此?”庞泰述
:“仁兄休问,小弟幸遇仁兄,正要问你现居何职。”贾虎政见他话里藏机,便
:“小弟现在山寨中军帐下,
个总巡
目。仁兄请到前面林
里一叙。”庞泰述便随着贾虎政到了僻静林
里。
先说贾虎政,得了这个消息
二人坐下,贾虎政:“仁兄怎地到此?现在何人帐下?”庞泰述便将如何跟随树德,如何吃树德打骂的话说了。原来贾虎政为人甚是狡猾,未落草时曾经领过树德的利害,今日一闻此言,喜不自胜,便
:“贵主人一时之-,仁兄谅亦不十分介意。”庞泰述叹
:“如此暴
的主人,
恐一命难容。”贾虎政
:“仁兄休如此说,贵主人或未必如此。如果如此,仁兄竟舍了他,别寻路
,亦是容易。”庞泰述
:“小弟也这般想。贵梁山
领最肯容纳众人,小弟只是自恨无寸功可
。”贾虎政听到这里,暗暗
,便
:“这事也容易。仁兄只须自思,你们寨中何人与你有仇,你能设计取他
来,投我本寨便好了。这是本寨的老例,唤
投名状。有了这投名状,便再不疑忌你了。”庞泰述
:“便是这颜野汉,我就把他下了手来。只是他力敌万人,我恐怕枉送了
命怎好?”贾虎政
:“不是我教人为不善,你既肯替我山寨建大功,我军师必然重用,容我去禀了军师再行。这里我先教你一计,你只放心回去,只须他前加意认罪求饶,
悔过的模样,他必受你计。你便加意小心服侍他,待到五日后,便再潜
来此地,相见定计罢了。”庞泰述甚喜,便重托了贾虎政,告别回去了。
个人姓庞,双名泰述,本是颜家的旧仆,从小服侍树德的。此刻闻得树德发迹,仍来随侍。因见树德使酒逞,与幼年无异,便使
老仆的
分,时常在树德面前絮絮叨叨,说些酒能成事,亦能败事,不可不饮,不可过饮的话。树德因其是个老仆,当作者生常谈,也不去计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