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是妖盗来源,速宜碎之。”张公道:“便叫那位将军为我一击而碎。”只见左军队里闪出一员大将,正是哈兰生,提起独足铜人,猛力向前,砰然一击,那块石褐应手而碎。左右搬了出去,抛入河中。张公道:“宋江逃处,看那二人打死不招,必是宋江瞒着群盗私行先达了。且俟康捷回来,再定计议。料渠魁指日可获,一面先行报捷。”众皆称是。当时会议了报捷奏本,九声炮响,张公率领贺太平等拜本,差官责奏上马,飞速往东京去了。
张公等俱退了堂,时已黎明,各进茶点毕,忽报康捷到。瞥见康捷如飞而来,两胁下夹了两人,上前道:“末将擒得两贼在此。”手指一个道:“这是戴宗。”又指那个道:“这是吴用,不是宋江。”经略笑向天彪、希真道:“这果是吴用、戴宗否?”二人同声称是。经略便吩咐一齐禁押了。
原来康捷出后关,直向东平路上追去,逢着村坊小市,便向人问讯道:见有如此如此服色的二人过去否?乡人或言不见,或有几处说看见的,也是模糊影响,似是而非的话。更兼康捷相貌古怪,遇着几个胆子小的,不待他开口,早已跌跌撞撞抱头鼠窜而走,因此无从查究。康捷只得飞速前行,向一路关隘盘问,也无影响。走到傍晚,约行了四百余里,又趁着月光下走了八十余里,月色渐落,心中想道:“黑夜追寻,料想难得。不如权且安歇,待到天明,再作区处。”便趁那月光未减,又走了二十余里,遇着一所小小市镇,见有一爿饭店,正在上排门,里面灯光明亮。康捷走上前去,正要开口借问,那店小二狂叫一声,吓得跌倒在地。康捷忙叫:“休慌。我是经略麾下康将军,公干过此,到你店里歇宿。”店小二闻听,方才定了神,爬起来,请康捷进内坐地。店小二问了茶饭,当即安排上来。康捷一面吃,一面暗想道:“问服色枉是无处寻觅,况且我过了几重关隘,无处捞摸,一定是那厮改换了服色了,不如间走得快的,定有下落。”想到此际,便向店小二问声道:“你们今日见有走路极快的两个人,经过这里么?”店小二答言不见。康捷道:“你听邻合有人说起么?”店小二道:“不听见说起。”康捷也不再问,吃完了饭,对店小二道:“我黎明便要动身,先会了房饭钱。”店主应了,忙去着叠一张床铺。
康捷和衣而睡,一觉醒来,恰好黎明,怞身便起。店小二道:“官人稍坐,就有热水了,净了面,吃盏茶走罢。”康捷道:“无须了。”背上包袱,插了令箭,拔步出了店门。走了数步,觉得口有些燥,便走转来,到了店门口,便道:“吃口热茶也好。”店小二应遵:“就有了。”康捷进内,放了包袱,复出门外空地小便。小便未了,望见西边两个人如飞而来,眨眨眼已过了店门。康捷大疑道:“这两个人服色不是,为何走得这般快,却又落在我后头?体管他,且追上去。”便极了裤子,也不转店中,迅速赶去。只见二人前面速走,康捷大叫道:“宋公明慢行,有话相谈!”二人同回头一看,一个青面獠牙的追来。就是常人,也当两脚飞跑,何况脚下有神行甲马,便射箭也似的去了。康捷赶上几步,早已追过二人,前面转身拦住,道:“二位慢行,张经略有话面谈,特请二位转去。”内中后走的一个开口道:“各走各路,什么张经略李经略,你不要认错了人。”康捷道:“我不认错,但是行路快的,便要同我转去。”言毕,便将二人一手一个揪住,厉声道:“我奉渝严拿宋江,不容稍缓。”那前走的人道:“将军不要-唣,我们二人并无宋江在内。”康捷道:“你二人姓甚名谁?如果是梁山散头目,不是宋江,我便放你。”二人慌急已极,前走的道:“我叫戴宗。”吴用见戴宗叫出真名姓来,忙接口道:“我叫张三,宋江在后面便来。将军如要拿他,在此稍等就到。”康捷哈哈大笑道:“与其等他,不如同你转去寻寻罢。”两人那里肯走,恼得康捷性起,一手一个夹在胁下。飞转身走到客店门内,将二人放下,取了包袱,对店主道:“我昨夜问走路快的,就是这两个。今已捉得,不停留了,改日再会罢。”言毕,夹了两人飞也似走了。一路上康捷问戴宗道:“你这同伙到底是谁?”戴宗道:“他叫李四。”康捷笑道:“他说张三,你说李四,究竟是谁?若不实说,立取你命。”说罢,将臂膊一紧,戴宗夹得痛极,便狂叫道:“阿呀呀,他是吴用,他是吴用。”康捷方才松手,便飞也似回大营来。